鄭性澤從死刑定讞改判無罪,像蘇建和案一樣,是台灣的司法改革之光,前後輝映。
好幾年前,我因關懷全台的死刑犯,曾幾次到台中看守所,專程探視已死刑定讞的鄭性澤。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讓我印象深刻的是,他知道我不是法官,竟然在我面前類似向法官喊冤的口吻說:「我真的沒有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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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來,我也輔導過兩百名遭判死刑的人犯,從來就沒有一個人在教化時,我尚未開口,他就先開口。他就像落在大海裡,非得找機會探頭吸一口氣,要不然就會溺斃一樣。
那一次的印象,深深烙印在我的腦海裡,猶如20多年前,第一次在台北看守所,輔導汐止命案的嫌犯蘇建和等三人時一樣,我都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我是一名監所的教誨志工,受過諮商及神學訓練,但我到監獄的責任是教化。我是個助人者,但蘇建和第一眼見到我,不但沒有表示感謝,反而是滿肚子委屈,怒火中燒的眼神,他大概認為全世界的人,或整個台灣社會的人,包括我在內,都是壞人,要不然,「我根本就沒在現場,也沒參與,怎麼就莫名其妙的判我死刑定讞?」
鄭性澤當時給我的印象,也像蘇建和他們三人一樣,很特別,很另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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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性澤那時已死刑定讞一段時間,隨時都有可能被帶到刑場。在生死交關的片刻,非得先說他沒殺人不行,要不然,即使滿肚子委屈,但涉及殺警,太歲頭上動土,是死定了,哪有機會「死裡逃生」!
當時我就細聽他的案情,聽完了,我說了幾句安慰的話,替他禱告,也勸他要禱告,因為「如果不是你做的,上帝是公義的,一定會替你伸冤的。」
因我覺得鄭的案子很特別,就把他的情形寫了一封信寄給當時的監察院王建煊院長。監察院有回信給我,只是覺得這是法院的事,要我直接找法院談,我當然沒有什麼時間與能力去找法院。
輾轉過了一段時間之後,鄭性澤的案子變成很多人在關心,連當時的立委張曉風作家,要到台中看守所探視鄭性澤,去之前,還特別打電話詢問我關於鄭的案情。如今因著台中高分檢的努力,以及很多人權團體多方的奔走,鄭性澤總算死裡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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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都會寫聖誕卡給我,去年5月被釋放時,也寫了一封信向我道謝。我常勉勵他,就算他沒有親手殺警,但以後要小心與拿刀槍的人在一起,因為「動槍的必死於槍下!」他朋友羅武雄就是這種悲劇的下場。
鄭的案子,也因為朋友亂開槍,才斷送了一條無辜員警的寶貴生命,警察認真執法,卻要遭遇不幸,我當過警察,也覺得這些惡霸無理性的行為,是社會亂象的根源。所以,政府應該加強槍枝的管制,免得讓不法之徒擁槍自重,滋生是非。
台灣目前的槍枝管理嚴格是好現象,千萬別學美國,隨隨便便開放。但這些已經以不正當手段擁有槍枝的人,都有可能拿槍出來製造事端,危害社會。所以還是要加強查緝,讓那些游走在法律邊緣的人,能改變以槍械暴力解決問題的習性,棄械改邪歸正。
在此,我也要再次勸勉鄭性澤,浴火重生,敗部復活以後,一定要洗心革面,脫胎換骨,從此過正常的生活、交正派的朋友、做正當的工作。未來的日子,才不會再惹出問題,讓國家社會及家人都付出極大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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