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張方瑀／綜合報導
恐怖組織「蓋達」在2001年9月11日策畫挾持4架飛機，直接撞向美國紐約的世貿雙子星大樓、五角大廈，造成近3000人死亡。時任白宮幕僚長卡德（Andrew Card）回憶起當時的狀況，他必須在第一時間冷靜地通知前總統小布希，「我記得那天的每一分鐘。」
▲時任白宮幕僚長卡德告訴前總統小布希「美國正在遭受攻擊」。（圖／路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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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德近日接受媒體訪問時，回憶起2001年9月11日所發生的一切，當天一早小布希（George W. Bush）的行程非常輕鬆，他準備去佛州薩拉索塔的布克小學（Emma E. Booker Elementary School）與小學二年級的學童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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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8時46分－美國航空11號班機撞向世貿中心北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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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車隊抵達學校時，卡德說，「我聽到旁邊兩個人在談論『有人知道紐約發生飛機失事事件嗎？』」最初的報導說，失事的是一架小型的螺旋槳飛機，而非大型商用噴射飛機，所以現場所有人都認為，應該只是場小意外，「我和校長的反應都是，好可怕的事故，可能是飛行員心臟病發之類所造成的。」接著布希就和校長一起走進教室裡。
▲美國世貿中心南北雙塔遭攻擊。（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上午9時03分－聯合航空175號班機撞向世貿中心南塔
卡德當時就站在教室門口，隨行的海軍少將勞爾（Deb Loewer）走過來跟他說，這似乎不是一架小型螺旋槳飛機，而是一架商用飛機，過了一會兒又跑過來說，「我的老天，另一架飛機撞上紐約世貿中心的另一座塔。」
卡德瞬間意識到，這不可能是巧合，也不是意外，並決定立刻告訴總統，「我想了想該對他說些什麼，我知道他坐在媒體和一群二年級的學生面前，所以我不想跟他有對話，我決定清楚傳達兩個事實，也不想讓他問問題。」
上午9時05分－教室裡的低語
卡德說，「我知道我傳遞的訊息是歷史性的，而且地點非常奇怪，這不是走進白宮橢圓辦公室，或是在半夜打電話把總統叫醒，我是站在一群二年級學生面前，攝影機直直地盯著我，我也沒辦法和他對話。」
▲卡德低聲告訴前總統小布希「美國正在遭受攻擊」。（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當時，卡德輕輕走近小布希身旁，彎下腰在他耳邊低聲說，「第二架飛機撞上了第二座大樓，美國正在遭受攻擊。」接著立刻後退三步，讓小布希沒有辦法轉身和他對話。
卡德回憶，小布希當下的反應非常冷靜，沒有讓現場的孩子和媒體感受到他的恐懼，「那是一個凍結的時刻，我真的相信，從那一刻起，他意識到他是總統，他的工作是遵守誓言，維護、保護並捍衛美國憲法，不受國內外敵人侵犯。」
上午9時10分－趕往機場
這時所有的媒體都在瘋狂報導雙子星大樓遭襲擊，美國聯邦航空局也禁止所有航班進出紐約市領空，通往城市的對外橋梁和隧道也全部封閉；接著美國航空77號班機也傳出遭到脅持。
卡德說，他們立刻聯繫了空軍一號機長提爾曼（Mark Tillman）準備離開佛州。小布希上午9時31分在布克小學發表了簡單的全國演說後，就立刻前往薩拉索塔-布雷登頓國際機場（Sarasota–Bradenton International Airport）。
上午9時37分－美國航空77號班機撞向五角大廈
卡德表示，當時小布希在前往機場的路上，試圖打電話給時任國防部長倫斯斐（Donald Rumsfeld），結果電話卻打不通，「他（小布希）不斷大聲說著，『我不敢相信我聯繫不上國防部長！我怎麼會聯繫不上國防部長？』」
接著他們就從電話中得知，五角大廈也被襲擊了。
▲五角大廈遭襲。（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幾分鐘後，美國聯邦航空局立即下令關閉所有美國領空，所有飛越或飛往美國的班機都必須立刻降落，幾千架飛機緊急迫降。當時還不清楚恐攻方式是不是只有劫機，所以白宮、美國國會大廈和華盛頓特區所有主要地標都開始疏散。
上午9時55分－空軍一號飛離佛州
卡德表示，他們不知道會不會有炸彈客在跑道尾端等待，「我們一踏上飛機，甚至連空軍一號的門都還沒關好，飛機就開始滑行，總統甚至還沒坐定位就起飛，我們直直地飛到4.8萬英呎，我們呈現之字飛行，等著戰鬥機追上我們。」
但是沒有人知道空軍一號接下來該飛去哪，卡德提到，他和總統大吵了一架，小布希想回到華盛頓特區，「但我非常冷靜地說，我知道你很想回去，但我覺得不應該在現在做決定。」卡德說，小布希當時對著他大喊，「我是美國總統！我們現在就要回華盛頓！」
卡德最後和駕駛提爾曼討論過後，決定在路易斯安那州的巴克斯得基地（Barksdale Air Force Base）降落。
▲▼911攻擊事件造成2977人死亡或失蹤，包含大樓倒塌時有343名消防員殉職。（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上午9時59分－世貿中心南塔倒塌
世貿中心南塔在全球媒體直播下瞬間倒塌，許多人根本來不及逃出，卡德和小布希也在飛機上透過螢幕看到了這段畫面。小布希當時接到副總統的電話，詢問若是飛機不遵守聯邦航空局的迫降命令，是否能授權將客機擊落，而小布希也點頭同意了。
▲世貿中心南北塔最終承受不住燃燒倒塌。（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卡德說，小布希當時對他說，「如果我是國民警衛隊的空軍飛行員，我無法想像會接到這樣的命令。」幾分鐘後，就立刻傳來聯合航空93號班機在賓夕法尼亞州墜毀的消息。
上午10時03分－聯合航空93號班機在賓州郊區墜毀
第四架被劫持的聯合航空93號班機因延誤起飛，所以在劫持當下，所有乘客都已經得知世貿雙塔被撞的消息，因此乘客們決定勇敢地反擊。從事後曝光的錄音檔得知，乘客試圖衝破駕駛艙，最後飛機也被迫墜毀在賓州尚克斯維爾（Shanksville），周圍沒有任何人居住，但機上37名乘客、4名恐怖份子全數罹難。
▲聯合航空93號班機在賓州郊區墜毀。（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卡德表示，他們得知這項消息後，小布希立刻想知道，是不是幾分鐘前授權的攻擊命令讓飛機墜毀。事實上，在乘客決定奮勇反抗、拯救更多人生命之前，軍機還完全沒有機會靠近聯航93。
上午10時28分－世貿中心北塔倒塌
世貿中心南塔倒塌之後，北塔的烈焰仍持續燃燒，從電視直播畫面可以看到，有越來越多困在上面的民眾耐不住高溫，開始往外跳，作為逃離地獄的最後自殺手段。卡德說，「所有人盯著飛機上的電視，沒有人說得出話，時至今日，那些畫面都還刻在我心裡。」
▲▼越來越多困在上面的民眾耐不住高溫，開始往外跳。（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北塔最後經不住燃燒倒塌，朝著曼哈頓下城區噴出數英里的鋼筋、混凝土和粉塵，最終這起事件造成近2800人死亡，但後續還有數百人死於911事件造成的傷勢或疾病。
下午5時20分－世貿中心7號大樓倒塌
小布希抵達巴克斯得基地數個小時後，仍舊無法返回華府，他再次向全國發表談話後，隨即轉往內布拉斯加州的奧夫特空軍基地（Offutt Air Force Base）。
遭到雙子星大樓波及的世貿中心7號大樓（7 WTC）在下午5時20分倒塌，所幸當時人員都已撤離。卡德說，「總統還是感到非常沮喪，他想要和美國人民對話。」
▲曼哈頓街頭佈滿粉塵。（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下午6時55分－總統返回白宮
最後，小布希在下午6時55分搭乘空軍一號返回安德魯聯合基地（Joint Base Andrews），卡德表示，當時華府周圍的安全性仍令人擔憂，「飛機上的氣氛很緊張，戰鬥機就在我們身旁，飛行員離我們很近，我甚至能清楚看到他們的臉，他們可以攔截任何可能射向我們的東西。」
卡德說，「我們望向窗外，看到五角大廈冒著滾滾濃煙，接著總統對我說，『這就是21世紀戰爭的模樣。』」小布希抵達安德魯聯合基地後，搭乘專屬直升機「陸戰隊一號」（Marine One）返回白宮，並在晚間8時30分在橢圓辦公室發表全國談話，「他告訴美國人民，我們的生活方式、我們的自由遭到了攻擊。」
卡德回憶，他當天在半夜12點左右回到家，「我真的感到非常幸福，但有2977人在那一天死亡，我要記住那些死去的人，我們也應該要感謝那些做出犧牲的人，我只能把他們記在心裡，永遠不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