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嚴重期間，消防員得穿上全套的「兔寶寶裝」（Ｃ級防護）才能出勤。（圖／記者唐鎮宇攝）
記者唐鎮宇／調查報導
新北男童恩恩疑因救護車抵達時間過久，導致延誤送醫喪命，《東森新媒體ETtoday》調查發現，疫情爆發後，全台救護車平均反應時間已連續三年增加，和疫情爆發前相比，增加了54秒。消防署坦言，主因與疫情有關，反應時間變長，是因救護人員出勤須穿著防疫裝備所導致，其中又以雙北下降尤其明顯；但隨著穿著熟練度提高，速度應會慢慢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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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消防署統計，2018年救護車平均反應時間（指救護車到達現場時間）為5.91分鐘，平均要花7.96分鐘完成送醫（指救護車離開現場到達醫院）；但到了去年，救護車平均反應時間增加到了6.81分鐘，增加約54秒、15%。2018年要花7.96分鐘送醫，但到去年增加到平均花8.58分鐘送醫，增加37秒。
國家發展委員會前年起針對「救護車出勤有多少比率在10分鐘內抵達現場」訂定績效指標，2021年目標為90%的救護車出勤要在10分鐘內抵達，結果當年僅有87.6%，連續兩年未達到指標。
在疫情前，救護車出動時，消防員只要穿外科口罩跟手套就可出發，但消防署緊急救護組視察魏健利說，119將案件派往就近消防分隊時，也會同步通知案件類型與接觸史等資料，消防員再根據資訊穿著不同防護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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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準防護要增加半身式防水隔離衣、N95口罩、髮帽與面罩。C級防護在標準防護之上，除要增加全身式的防護衣外，領口、袖口與腳踝都要用膠布封死，另外要再穿鞋套、勤務雨鞋，髮帽跟手套也要多套一層。因全身都上下都被白色的防護衣包住，消防員還戲稱這是「兔寶寶裝」。
台北市消防局緊急救護科股長謝宜樺說，過去遇到疑似確診案件，同仁都要穿著Ｃ級防護出勤；但今年消防員已經打滿三劑疫苗，加上隔離時間縮短，今年4月中起改為出勤時全部穿標準防護，若同仁覺得有需要，可以自行提高到C級防護。
▲疫情前救護車出勤，消防員只要手套、口罩就可出動；但疫情發生後，要穿的裝備可多了。（圖／記者唐鎮宇攝，設計／視覺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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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一步比較各縣市救護車反應時間受疫情衝擊的差異，佔全國緊急救護量7成的六都，以台中市受影響較多，去年救護車10分鐘抵達現場的比率由為85.52%，較2018年下滑8.82個百分點；新北市去年為85.33%，減少5.01個百分點；北市為94.61%，減少3.6個百分點；台南市為89.32%，高雄市為91.91％，各較2018年下滑3個百分點左右。桃園市則是六都唯一成績變好的縣市，由2018年的91.85%提高到94.42％，增加2.57個百分點。
因各縣市狀況不同，也擔心搶快的話若防護衣穿著不確實，恐造成破口，消防署並未規定防護衣著裝時間上限。但各縣市有的有訂定「建議時間」，有的則未規定。謝宜樺說，但為了維護救護品質，也要有合理的著裝時間，北市消防局曾找了全市45個分隊實測，最後再加上一些寬限值，訂出建議出勤時間，在一般日間人手較多時段（早上8時到晚上10時）著標準防護時間建議4分30秒內完成，C級防護是10分鐘。在夜間人手較少時段，標準防護是5分30秒，C級防護是12分鐘。
北市消防局建國分隊小隊長黃芳斌說，去年穿Ｃ級防護衣約5到6分鐘就可完成，但穿完後還要倆倆互相確認，所以實際約需8到9分鐘；若是穿標準防護，大概3分半就可以完成。新北市消防局說，去年一律穿到C級防護，今年已經改成同仁出勤是著標準防護以上，其中標準防護希望8分鐘以內出勤，標準防護則是建議20分鐘內出勤。
桃園市消防局緊急救護科股長余順明說，桃園靠得是落實防護衣穿著訓練，目前若遇到確診個案，就是穿著標準防護（防水隔離衣）以上的防護。若同仁有疑慮，在不耽誤出勤時間的情況下可以自行升級成C級防護。但不管穿著哪一個等級的防護衣，都建議不要逾越5分鐘這個基準，「但只是建議，沒有強制要求」。
其他像台中市、基隆市、嘉義縣等都未定出建議時間。台中市消防局緊急救護科股長陳信宏說，確實因為疫情關係，消防員出勤需要穿著防護衣而延長了反應時間。初期大家剛開始執行時，可能都要穿上個20到30分鐘，但隨著出勤次數增加，大家也越來越熟練，後來已經都縮短為10多分鐘就可著裝完成，有個甚至10分鐘以內就可完成出勤準備。
▲不同縣市對於確診者專責分隊的指派方式不同，也會影響救護車出勤反應時間。（圖／記者李毓康攝）
專責分隊怎麼派 影響救護車抵達時間
另外一項影響救護車反應時間的因素，是各縣市負責載送確診病人的「專責分隊」設置方式。如北市去年是指定建國分隊負責，全北市所有的確診案件，都由建國分隊負責載送；新北、桃園、台中、高雄等都是由各轄區中指定一個分隊就近運送。但像受疫情影響導致救護車10分鐘內抵達比率全國最低的嘉義縣（僅62.12％)，就是採輪流方式。
嘉義縣消防局救護科科長蔡文祥解釋，嘉義縣有山線、海線，有些據點距離很長。去年疫情時，嘉義縣成立6個專責分隊，但因人手不足，加上每個分隊載送完確診病患後還要花一個多小時清理、消毒、換裝才能再出勤，因此採輪流出勤形式，A分隊接完換B分隊去接。蔡坦言，這樣做確實可能會造成有確診民眾報案，卻剛好輪到離他最遠的分隊接送，導致等待時間較久；今年已改為由各轄區分隊載送。
消防署說，專責分隊人力不足，或距離指定專責醫療機構、檢疫所路程較遠，都會影響救護車的反應時間。
出勤後回到分隊要再清理、消毒，把全身所有防護裝備脫掉後，才能重新出勤，這過程還要再耗費時間。《東森新媒體ETtoday》調查發現，去年底高雄市鳳山區就有一名自日本返國的侯姓男子，從防疫旅館返家居家隔離時在家中跌倒，當時也同樣是由衛生局通報119派救護車。119通知小港分隊專責分隊出車，但專責人員才剛完成前一趟任務，為了防疫安全需先進行車輛及設備清消、防疫物資補充與個人防護裝備著裝等工作，又延長了22分鐘才出勤，最後患者送醫急救不治。
高雄市消防局說，依標準作業程序，分隊載送到疑似確診者後，為了避免感染到下一位民眾，都要清潔、消毒後才能接下一案。若前一案載送到醫院，就在醫院進行清消；若沒到醫院，就是回到分隊後，將救護車開到空曠處曝曬、通風，噴酒精等，「不能說因清消延誤，這都是為了防疫的必須作業。」
因為穿著防護衣導致出勤時間拉長，謝宜樺說，在消防員端，只能增加熟練度來提高速度，目前平均出勤時間已經低於2分30秒。新北市消防局也說，穿防護衣的時間要再減少「沒什麼可能性」，但消防員會越穿越熟練，速度就會越快。消防署說，為了減少民眾等候時間，今年5月起已協調國防部13輛城市型救護車共26人加入雙北地區確診病患載送支援，未來有縣市反應負荷量太高時，也會再協調當地國軍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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