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烏軍士兵透露，自己的父親正在替俄羅斯攻打烏克蘭，而他已放棄勸說父親。圖為頓巴斯地區巴赫穆特（Bakhmut）烏軍守軍與俄軍發生激戰。（示意圖，非文中人物／路透）
記者張寧倢／編譯
俄羅斯的侵略讓許多烏克蘭家庭生離死別，然而，出生在基輔附近的27歲烏軍士兵阿圖爾（Artur）卻因為戰爭陷入更錯綜複雜的家庭危機，他的父親曾在烏軍服役多年，卻選擇加入頓巴斯親俄民兵，甚至當到上校階級，父子倆因而時常發生衝突，但阿圖爾表示，假如有天在戰場上碰面，自己應該不會開槍殺父。
[廣告] 請繼續往下閱讀.
阿圖爾接受《衛報》採訪時表示，俄國2月24日凌晨向烏克蘭發射火箭時他傳訊息給父親說「你們這些混蛋」，過了一會對方回傳「不要舉起槍，基輔馬上就要淪陷了」。阿圖爾顯然沒有聽爸爸的話，他加入的國民志願軍成功保衛了基輔，後來更投身烏克蘭正規部隊，最近他參與了烏軍在北部和東部的反攻行動，收復伊久姆與利曼2個戰略要地。
▲烏克蘭從俄羅斯奪回了物流樞紐利曼，烏軍擺姿勢興奮拍照。（圖／路透）
阿圖爾出生在波里斯皮爾市（Boryspil）的一個軍人家庭，爸爸奧列格（Oleg）故鄉是烏東的頓內茨克，在烏克蘭軍隊服役10年後於2011年退役。他說，爸爸離婚後為了求職搬到俄羅斯，克里米亞2014年被俄國併吞的2年後，爸爸又因為經濟狀況不好，而選擇加入烏東親俄分裂勢力部隊。阿圖爾說，當他得知爸爸加入頓內茨克民兵時相當震驚，「這意味著他加入了敵軍。」
[廣告] 請繼續往下閱讀..
奧列格聲稱「基輔即將淪陷」，但阿圖爾拍影片回傳，他在基輔各處都沒看見俄軍，「他們似乎已經消失了，你能告訴我嗎，我不知道他們在哪？」後來的「布查大屠殺」留下滿街屍體，奧列格也引述俄媒說法對兒子說這些畫面遭到捏造，報導都是「假的」。阿圖爾說，「我告訴他我人就在布查，我親眼見證一切。但是我意識到他沒有希望了，我不再試圖說服他。這是在浪費精力。」
▲烏克蘭首都基輔近郊的布查鎮（Bucha）在俄軍撤離之後屍橫遍野。（圖／路透）
父子倆最後一次聯絡是在烏軍開始在東北部反攻時，阿圖爾的部隊幫助收復伊久姆後，他收到父親傳來的一句「趁著還能高興時縱情吧」，但後來父親也表示，「你仍然是我的兒子。我想給你最好的，讓你健康快樂。」當阿圖爾被問到，萬一在戰場上碰到正在為俄軍戰鬥的父親時會怎麼做，他先是一陣沉默，後來才開口表示，「我認為我不會開槍射他，他也不會開槍打我。有誰能夠殺死自己的父親？」
[廣告] 請繼續往下閱讀...
阿圖爾補充，由於奧列格目前駐紮在頓內茨克的一個軍事基地，父子不太可能在戰場相見，但他正努力不讓憤怒和仇恨吞噬自己，「我的父親背叛了我們的家族、背叛國家，但我為一份愛國心挺身而戰。」他還說，他想讓父親見證烏軍的勝利，看到曾深信的世界崩塌，等戰爭落幕，阿圖爾想重拾電影工作，並幫助那些有創傷後壓力症候群（PTSD）困擾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