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雲「接住 #MeToo 被害人 六師聯合一起來！」記者會。（圖／記者宋良義攝）
記者杜冠霖／台北報導
台灣MeToo運動風起雲湧，今（29日）一名受害者黃綺瑀在民進黨立委范雲、六師公會（律師、會計師、醫師、中醫師、牙醫師、建築師）陪同下召開記者會，指控曾遭律師李懷農性騷擾，黃綺瑀一度哽咽，並透露多次被李懷農言語、肢體性騷擾，「李懷農是性暴力加害者，是傷害女性的壓迫者，是一名慣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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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性騷指控，李懷農於臉書上表示：「對於數年前意圖搭訕黃小姐，卻導致黃小姐嚴重感到不快一事，本人感到十分抱歉，雖然當下即向黃小姐表示歉意，但是不為黃小姐所接受，僅能在黃小姐與其友人有法律問題的時候，提供部分法律服務表達歉意，然而仍無法因此得到黃小姐之諒解。」
李懷農說：「由於本人搭訕黃小姐一事確實屬實，對於黃小姐所受到的傷害，本人再次於此進行公開致歉，願黃小姐能予以寬諒。」
黃綺瑀表示，自己在2014年時就讀花蓮女中三年級，自己十分投入當時的太陽花運動，李懷農則主動加一些關心太陽花運動的花蓮高中生為臉書好友，透過私訊搭訕的方式，希望可以幫他引薦進校園進行演講，自己就是當時被他接觸的其中一名高中生。
上大學之後，李懷農常私訊黃綺瑀，開始聊他大學生活的約砲性經驗，開始提到他過去約炮的性經驗，並不斷邀約看電影或吃飯，黃都以其他理由推辭，心中雖略覺得怪異，但並無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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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綺瑀表示，2016年2月29日前夕，對方表示要來台中出差，為感謝之前對方回覆法律問題的部分，加上認識之後對方不斷邀約要碰面吃飯、看電影等等，基於感謝對方的幫助，於是決定請李懷農律師吃晚餐，表達謝意。就是如此單純的動機而已。
兩人當天在東海別墅吃完義大利麵餐廳後，李懷農詢問黃綺瑀是否能帶他去東海大學校園逛逛？黃想說就是飯後消食聊天，當下應允，於是從東海別墅進入東海大學後門，步入校園內，一路行至東海大學的中正紀念堂。
黃綺瑀表示，「李懷農律師雖然在與我閒聊，但是開始不斷試圖牽我的手，觸碰到我的手。我當下立即撥開數次之後，李懷農律師竟再度多次伸手，改為摟我的腰，把他的手不斷攬我的腰，已經觸碰到我的腰部，我雖然不斷閃躲，但他手仍堅持要摟過來，次數多達十多次。」
黃綺瑀指出，自己當時過於震驚、腦袋一片空白、而且加上四處無人又很黑，我相當恐懼，「我當下講話回應原本閒聊的話題，但已經開始結巴，李懷農律師見狀並無止他的行為，反而是不斷繼續伸手摟腰。短短一百公尺的道路我非常害怕，恐懼爬滿全身，因為當下我真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黃綺瑀表示，自己決定要告知李懷農律師她的不適，以及鄭重告知對方，對他完全無任何情愫，只是把他當朋友而已，希望他不要再誤會。李雖然表示歉意，但是在對話中表示：「剛摟你腰你閃躲的樣子還蠻可愛有趣的」、「話說我還沒攻略過花蓮女孩，有吃過一個護士的花蓮人」、「我好久沒看到台大花友會的人了...我有下手過幾個」等輕佻言語。
黃綺瑀指出，後續李懷農律師更在對話中不斷跳針用女性主義來合理化自己的行為，「當然我或許很早就跟你暗示約炮或者在東海有一些性暗示的身體接觸，不過那沒什麼...」、「沒有一夜情經驗的人要怎麼談性權」、「大部分的男性在主動或是第一次約會的時候，本來就會有像你說的這種潛在性風險」、「當然你是小女生我應該多體諒你，這是理所當然的，不過這不也是一種父權紅利？」
黃綺瑀坦言，自己曾詢問朋友提告性騷擾事宜，但一想到對方是律師，「我怕了，我怕麻煩、怕被反告、怕要重述、怕要跑好多好多的流程，因此我當年沒有提出告訴。」而自己從2017年長期開始看身心科，2020年開始在花蓮進行自費諮商，皆有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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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該起性騷案，范雲指出，性騷擾本質即為權力不對等，當專業人士濫用自身較高社會地位，對沒有資源的民眾下手，不但常使受害者求助無門，也嚴重破壞專業人士的聲譽。范雲說，當事人黃綺瑀女士，今日特意選擇以「露臉、具名、脫口罩、不戴墨鏡」的方式現身發聲， 希望藉此向大眾傳達一個重要的訊息：應該閃避躲藏鏡頭、被大眾指指點點、受眾人評頭論足的，不該是勇敢站出來的受害者，而是壓迫他人的加害者。
范雲指出，許多受害者往往需要多年的時間，才有勇氣揭露自己所經歷的性騷擾事件，可能早已過了性騷擾防治法的一年申訴期限。而在這段時間內，加害者可能已經轉換了工作，導致舊雇主難以進行調查和懲處，而新雇主可能也覺得自己沒有責任處理。
此外，由於專業人士可以自行執業、或自己本身即是雇主，在現行法規下，受害者可能求助無門。這些因素，使得受害者無法在法律上獲得應有的正義，同時也無法阻止加害者繼續對其他人進行性騷擾。當種種求助路徑都被堵死時，范雲認為，只有掌握專業人士執業權限、對他們有處分權的各個公會，能給受害者一線生機。
因此范雲邀請六師公會帶頭示範，採取3項措施：第一、擴大性騷擾申訴機制適用範圍：只要加害者是公會會員，任何受害民眾都可以向公會投訴，不僅限於與公會有求職、受僱、業務往來的人。
第二、協助受害民眾：公會將積極提供支持和協助，包括心理輔導、諮詢、法律諮詢和社會福利等資源轉介。
第三、進行倫理調查及懲戒：公會將根據所知性騷情況對會員進行倫理調查，情節嚴重者將接受懲戒。
范雲說明，目前律師、中醫師、建築師、會計師公會皆已承諾採取上述三點措施，而醫師與牙醫師除了響應性騷擾零容忍，也允諾會將三點措施帶回公會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