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黃哲民/台北報導
台北地檢署偵辦台灣民眾黨主席柯文哲所涉京華城容積率案、政治獻金案,主任檢察官江貞諭領軍偵辦團隊7位菁英,以總統級規格「伺候」柯,而柯的3位辯護律師中,鄭深元與蕭奕弘各有逾10年司法官資歷,陸正義是兼具財經法專長的資深律師,本案起訴引發各界正反看法激盪,但未來法庭攻防,才要開始真正的王牌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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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檢過去參與或主導起訴卸任元首共3次,分別為2008年12月參與當時最高檢察署特偵組(現已廢除),起訴前總統陳水扁的國務機要費等案,2017年3月,北檢起訴前總統馬英九涉教唆時任檢察總長黃世銘洩密等案、2018年7月起訴前總統馬英九於「三中交易案」涉犯背信等罪嫌。
偵辦馬英九涉教唆洩密案與三中案,北檢各動用6位檢察官合作,本次偵辦今年(2024年)競選總統落敗、現仍為第3大黨台灣民眾黨主席的柯文哲,北檢再度祭出總統級規格,由號稱檢察界「天下第一組」、北檢檢肅黑金專組「忠組」主任檢察官江貞諭,帶領7位菁英組成團隊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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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貞諭畢業於台大法律系、司法官第42期結訓,2003年分發任官至今,擔任北檢偵查檢察官時,辦過中信金內湖購地弊案、兆豐銀行海外分行涉洗錢案,改任北檢公訴檢察官時,在黃世銘洩密案與馬英九教唆洩密案蒞庭論告,曾當庭質疑黃世銘「偵查終結可以不用製作書類?說了就算嗎?」
江貞諭2017年升任主任檢察官,派任宜蘭地檢署,隔年(2018年)奉命偵辦台鐵普悠瑪列車在蘇澳新馬站出軌釀成18死事故,起訴肇事列車司機。2020年江貞諭調回北檢帶領婦幼專組,去年(2023年)偵辦藝人大牙被「黑人」陳建州指控妨害名譽案,將大牙不起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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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8月29日,江貞諭剛調任「忠組」,隔天(30日)一早帶隊搜索柯文哲住處並帶回柯偵訊。江的五官深邃、曾被稱為「北檢志玲姐姐」,辦案外柔內剛,接掌「天下第一組」初試啼聲,9月2日凌晨3點多,第1次聲押柯卻被法官裁定無保請回,江板臉示意圍上來打聽消息的記者讓路,令人印象深刻。
以鄭深元為首的柯文哲律師團取得首勝,讓柯文哲免於遭羈押,鄭與律師團成員陸正義、佘宛霖笑逐顏開,各自拿手機錄影柯走出法院、接受支持者歡呼畫面,鄭並大方揮手回應「小草」們的高喊感謝。鄭當時表示「(江貞諭)我們以前都是同事,所以大家對彼此的立場,都能夠互相體諒。」
現年52歲的鄭深元畢業於台北大學法律係、司法官40期結訓,當過台南地檢署、台北地檢署與特偵組檢察官,跟江貞諭曾為同事。鄭具有反洗錢師證照與會計專業,辦過太電掏空案、陳水扁二次金改案、行政院前秘書長林益世收賄案,在特偵組偵辦高院法官集體收賄的「正己專案」,立下大功。
但他2013年在特偵組偵辦民進黨立委柯建銘疑關說司法案,引爆時任總統馬英九與時任立法院長王金平的「九月政爭」,鄭被查出不當監聽立法院總機,反成眾矢之的,不僅被移送檢評會調查,還衍生時任總長黃世洩露偵查秘密給馬英九案,鄭被北檢偵辦有無洩密刑責,最後不起訴確定。
鄭深元2014年轉任律師經營事務所,憑藉專業成為「王牌律師」,2017年為黃國昌等2014年太陽花學運318攻佔立法院被告辯護,黃無罪確定,2020年跟黃國昌發起「吹哨者保護協會」,同年還替被控性侵的導演鈕承澤辯護,鈕最後被判刑4年定讞。
也是在同年,鄭深元被媒體爆料涉及桃色緋聞,女方向北檢告他涉嫌性騷擾,鄭再獲不起訴確定。不過他為柯文哲贏得無保請回後的笑容,持續僅約3天,經高院發回北院更裁,9月5日北院改裁定柯羈押禁見。
勝負互換,「學妹」江貞諭扳回一城,面帶微笑帶隊離開法庭,還跟媒體點頭示意。
鄭深元神色凝重,與辯護伙伴陸正義、蕭奕弘不發一語閃人。陸雖無司法官資歷,卻是成名已久的資深律師,兼具財經法專長。2018年間,美國記者葛特曼出版《屠殺》一書,來台指控柯文哲助長對岸活摘器官移植、是liar(騙子),陸受柯委任,告葛特曼涉嫌妨害名譽,陸作風低調,專注訴訟、鮮少回應媒體發問,頗受柯倚重。
最後加入的蕭奕弘,與鄭深元同樣有逾10年司法官資歷。蕭原為電機碩士、轉換跑道考取司法官49期結訓,曾任北檢檢察官、嘉義地院法官、調司法院資訊處辦事,專長為區塊鏈、虛擬貨幣詐騙及電腦犯罪等刑案,蕭2022年轉任律師,創辦臉書粉專《一起讀判決》,以淺顯文字推廣法普。
同案其他被告的律師陣容,也有多位前司法官,例如威京集團主席沈慶京的律師胡原龍、越方如。34期的胡曾任北檢主任檢察官,任內帶領打擊民生犯罪專組偵辦多位住北市帝寶豪宅的名人所涉案件,被稱為「帝寶組主任」,29期的越曾任特偵組檢察官,辦過319槍擊案、扁家洗錢案。
在押的台北市議員應曉薇委任律師莊正,司法官30期,曾任北檢主任檢察官、特偵組檢察官,派駐金管會檢察官期間,移送多件企業老闆涉犯的金融犯罪。應曉薇助理吳順民的律師盧明軒,司法官42期,曾任屏東與苗栗地檢署檢察官,轉任律師後,常辦理企業經營權訴訟。
此外,同案在押的彭振聲,辯護律師陳守煌曾任法務部政務次長、高檢署檢察長,擔任司法官41年,法界聲望很高。彭的另2位律師中,黃品淞曾任最高法院法官助理,李岳洋更是常上電視節目還跨足主持的知名律師。而李文宗的律師唐于智,曾任北院刑庭法官。
被告們的律師個個有來頭,江貞諭領軍的團隊也毫不含糊,由擅長追查犯罪金流的46期林俊言、50期郭建鈺,共同主辦京華城案,和江組成聲押庭鐵三角;唐仲慶負責政治獻金案,外加黃琬珺、陳玟瑾、姜長志和黃則儒4位檢察官分工合作,趕在4個月羈押期限屆滿前,終於偵結起訴,但之後法庭審理的攻防,才是真正的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