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前請服用,這不是新聞報導,而是《ETtoday東森新聞雲》「大家來說鬼」徵文比賽,為什麼要加這一段?因為我擔心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聰明。
文/Li-Hung Chen
「有些事情,真的不要太鐵齒的好」,我們都會不斷告誡學弟妹們這個觀念,只希望不要真的後悔莫急。
這個故事是要從民國88年開始說起,當時我才16歲,在學長的介紹下進入了活動界這個領域,活動界裡面的生活多采多姿,許多東西都是我第一次看到,根本嘆為觀止,所以就此愛上了「活動」這個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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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二那年的暑假,學長們紛紛畢業了,但總得要有人接替他們的位置,於是學長們就問我想不想當教官。
學長:「欸,學弟裡就你最上道了,我們都畢業了,要是沒人頂替我們的位置,以後很多東西會傳不下去耶,你資質也不錯,有想過要扛這責任嗎?」
我:「學長,我是很想幫你,可是我還太嫩!我怕被別人笑。」
學長:「我們會帶你們去做一趟幹部訓練!要不要去就看你了,還會有幾個學弟一起,都是未來的教官!」
這時我的心裡想著:「教官,是我的榮幸啊!」原本遙不可及的教官服,原本每天都望著學長們身上的「白虎斑」,竟然有天也能穿在我的身上!那年的夏天,酷熱的太陽下摻雜著學校裡學生嬉鬧的聲音,隨著滿地的鳳凰花瓣,是我成為教官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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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出發前一天,學長打電話來跟我說明一些行前注意事項,還有該攜帶些什麼東西,印象最深的就是學長千叮嚀萬交代「一定要帶一個保平安的護身符!」
我:「我只有求姻緣的紅線勒,可以嗎?」
學長:「不要開玩笑!我是在跟你說認真的!學長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嚴肅。」
就這樣一個人在火車上,那時的復興號車廂還沒像現在那麼先進,車上人不多,但大熱天的車廂裡總是瀰漫著汗臭和夾雜則著一股吃剩下的便當味,找了個靠窗的位置順手把窗戶打開,好讓空氣流通,透過陽光看著我昨天剛求來的護身符,心中頓時有些忐忑不安。
或許是對這趟旅行有可能改變我的一生而抱著期待,也或許是心裡的第六感告訴我這趟旅程「千萬要小心」。到了高雄已經是傍晚了,南部的天空總是有著北部所無法相比的美麗,隨手招了一輛計程車,司機問了我地點後,當我一說出「澄清湖青年活動中心」,只看司機大哥收起臉上原本的笑容,就不再跟我多聊些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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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部人不是都比較熱情嗎?怎麼感覺比台北的司機大哥還冷淡。」我和司機大哥在車上悶了快十幾分鐘,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一轉眼就到了目的地。到了澄清湖 ,司機大哥開口說的第2句話,竟然是用很道地的南部口音跟我說「愛注意安轉!(台語)」說完就離開了。
到了澄清湖,看到了好多來自各個高中的菁英,都是跟我一樣來參加「教官訓」的,稍微跟其他夥伴聊了一下後,就看到了這5天似乎要負責訓練我們的教官,一身的白虎斑教官服,搭配上一條青天白日滿地紅的值星背帶,理個小平頭,戴副墨鏡,身高不高、體型不魁武,但卻從氣宇眉宣之間流露出一股威嚴,令人打從心底服從!
我們這5天訓練是有分中隊的,我們是第3中隊的,共有7位學員,我們的中隊長,是一位叫「野雞」的教官,高高瘦瘦的,臉看起來不是很好相處的樣子,不喜歡笑。
這五天一切訓練皆軍事化,過程很嚴格,現在想起來仍然忘不了,一早起來先跑五千、伏地挺身、仰臥起坐、開合跳完才去吃早餐,接下來是上一堆童軍技能課程,還有山訓課程、專業知識課程、PA課程,當然之中也有些趣味競賽和大地遊戲課程是比較輕鬆的,中午的烤肉是頂著大太陽下完成的,還要自己去蒐集柴火,野炊只發一根火柴和一袋米,鍋碗要自己想辦法。晚上還有報數比賽、軍歌比賽、偽裝比賽等,半夜還要站哨,教官會臨時吹哨集合,不定時點名,點完再回去睡。
經過4天,不管是體力還是精神,對於我們都可以說是快到達了瀕臨極限的狀態。
教官:「今天是最後一晚,沒有節目!我們得自己想節目,讓最後一晚能留下個回憶,夥伴們有沒有提議?」
夥伴A:「可以早點睡嗎?」
教官:「你怎麼不問可不可以回家吃奶?」
頓時大家都不敢開玩笑了。
教官:「既然大家沒有提議,那麼今晚我們夜遊逛澄清湖一圈吧!」
突然有幾個住在高雄的夥伴開始竊竊私語,我從他們的對話中模糊聽到什麼「很陰、邪門、曾經有人...」之類的話,不禁我也跟著毛起來了,晚上9點,那時的澄清湖半夜是沒有路燈的,只能憑靠月光辨識路面和人。
教官:「沒有意見的話排成行進隊型。」
夥伴B:「教官,這邊很陰,你、你確定要嗎...?」
教官:「膽子這麼小,你在這邊等我們吧!我在這邊這麼久還沒遇過什麼怪事,倒是聽多了,但都是穿鑿附會自己嚇自己的啦!」
雖然教官這麼說,但大家臉上都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並且都在竊竊私語談論曾經發生過的怪事,為了穩定人心,教官又說了:「夜遊有幾個注意事項要仔細聽好,第一、排頭不能是女的,第4個也不能是女的,最後一個也不能是女的;第二、不可拍人肩膀;第三、不可回頭;第四、不可叫名字;第五、不可報數以上。」
大家心裡都覺得毛毛的,不過既然有教官在,也就沒什麼好怕的,總之遵守以上幾點應該不會出事,想像中跟實際上並沒有太大的差別,夜晚的澄清湖面上映照著月色真是迷人,但還是有幾個夥伴仍然戰戰兢兢地踩著每一步,這時教官也覺得靜得有點悶了,沒想到竟然提議大家來報數。
教官:「不能回頭哪知道是不是有人沒跟上,我們來報數看看有沒有缺!」
夥伴C:「教官,你..你不是說不能報數嗎?」
教官:「笑話!我先當頭報第一個,你們怕什麼?由我先開始!一!」
大約停了3、4秒,才有人喊二,緊接著「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
我:「嗯?誰啊?我們哪來這麼多人,別鬧了。」
教官:「我是要確認人數,你們不要鬧!還是今晚都不要睡了!再一次!一!」
這次大家都豎起耳朵仔細聽,看到底是誰在搞鬼,「二、三、四、五、六、七...」,聽到這裡大家都聽得非常仔細,沒想到傳來一陣虛弱語氣、有點低沉的聲音,「九...十...」當大家還在仔細聽是誰在搞鬼時,「十一」卻又傳出像女生的聲音但依然沒什麼精神,「十二」的聲音像個小孩般稚嫩的嗓音,讓人分辨不出是男孩是女,「十三!」頓時聲音變得宏亮又帶著點沙啞的聲音,那聲音到現在我始終忘不了。
教官:「回、回營舍!」
教官沿路不斷吹著救難用的高音哨,一邊跑回忠孝營舍,其他人也嚇得用最短的速度跑回營區,到了營舍大夥都驚魂未定,臉上的表情都非常難看,還有些人到了營舍已經有點驚嚇過度,連句話都說不出口。
值星官聽到哨音也趕緊跑出來看,這哨音一吹也驚動了一、二中隊,晚上值星官和其他教官開了一場臨時會議,後來就派教官出門去買了香,讓所有人在忠孝營舍前拜了起來,驚魂未定的手仍然顫抖著連香都拿不太穩,還需要其他夥伴的幫忙才有辦法把香插穩。
想不到半柱香不到,天上便下起了雨,這風蠻大的看來這場雨應該是不會停了,當晚值星官宣布開放忠孝營舍給各中隊學員住,一個中隊一間房!我們住的正好是「11號房」。進了房間大家都不敢去提起剛剛發生的事,但臉上浮現出來驚恐的表情,是唯一能證明我們剛剛經歷過一場浩劫的證據。
教官:「好了!大家快點睡不要胡思亂想了,我們在這裡很安全,明天就要結訓了,大家要拿出精神來!」
說完就躺下翻過身就睡了,其他人也都心有餘悸,但也只能躺在床上閉起眼睛默默等待著天亮。整晚我握著一直掛在我身上的護身符翻來覆去睡不著,眼前正對著的就是「野雞教官」。
突然,咻的一聲,他怎麼站起來了?
我:「教官你沒事吧?」
教官:「我、我沒事啦,你們趕快睡,不要管我!」
教官臉上滲出好多滴斗大的汗珠,而且表情顯得好像很痛苦,應該是緊張過度,或許連教官也真的嚇到了,「畢竟教官也是人啊!」看到教官的舉動就更睡不著了,一邊是心裡感覺也不太舒服,一邊也蠻擔心教官的,看著看著只看到教官的身體好像微微地在顫抖,是我的錯覺嗎?還沒思考完教官又突然站起來了。
這次我看得非常清楚,教官他是直挺挺的像根棍子般的直立起來,身體完全沒有彎曲,而且最可怕的是他還墊起腳尖,我趕緊大喊「不對勁!大家快過來!」
教官站起來之後,身體先是不自然的抽動,大夥有的緊緊把他抱住、有的大喊他的名字,只見他表情猙獰,臉部不自然的扭曲變形,一下是笑,一下是哭,一會兒又突然生氣,但從他的眼神中看得出來,那不是他。
夥伴A:「快來幫忙!他的力氣大得嚇人!教官幾乎把我們所有人都掙脫開了,只見他好像眼睛一直直視著門口!不要讓他跑出去了!」後來我拿出用來練火球的火球繩,才把他牢牢悃起來,大夥也紛紛拿出他們的火球繩多加幾道防線,大家幾乎都不太敢睡,一直盯著教官,教官掙扎了一陣子也慢慢平靜了,躺在床上動也不動,誰都不敢講話,怕吵醒教官他又要開始掙扎了。
大家就這樣「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敢提起任何事,誰也不敢動。連日來的疲勞轟炸,加上這一天所承受的精神壓力,大家漸漸體力不支,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欸欸欸,起來了,出事了!」被其他夥伴叫醒了之後,才知道大事不妙了,「教官不見了!」大夥都在忙著找教官,連值星官也進來了!床上靜靜躺著7條火球繩,昨晚明明就把他牢牢綁住,怎麼會憑空消失,早上門都鎖得好好的一點跡象都沒有!
這時值星官說話了:「先不管這些疑點,最重要的還是要把人找出來再討論!我去通知其他中隊,你們3人一組分頭行動!」各中隊在澄清湖 找了半天,幾乎把澄清湖都翻過來了。
由於前一晚下過雨,地上的爛泥巴一直會讓人聯想到這裡面到底有些什麼東西,加上天空又灰灰暗暗的!陰鬱的心情壓得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將近快9點時,這時傳來警車的警笛聲和救護車的鳴聲,大家都在討論這兩種車一起出現是很不吉利的,凶多吉少了,各中隊的人紛紛出去看,老遠就看到有人群聚在一起。
「啊!那是我們昨天夜遊的地點。」我說。
「趕快過去看看。」值星官就帶著人群浩浩蕩蕩闖過去,警戒線早已拉起不讓民眾靠近,聽附近民眾說好像有人早上慢跑時發現有具「浮屍」,值星官跟當地警官說明了情況就過去確認屍體,我遠遠看著值星官掀開白布後,只是搖搖頭嘆了口氣,我心裡就有了個底了...。
當天結訓,值星官草草結束,學員離開之後,值星官和其他教官立刻上了警車去作筆錄,第二天大家都很好奇的去買了份報紙,只見標題幾個斗大的字「澄清湖離奇浮屍命案」。
對於前晚的經歷或許官方對外宣稱與實際情形不太一致,我猜想這類說法或許也是為了給社會一個交代吧,但當我繼續往下看時,赫然發現法醫判定死亡時間是在前一晚的10點,這時我心裡也不禁毛了起來。
「前一晚我們合力制伏的那個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