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回覆? 史柯西斯VS.遠藤周作的《沈默》

▲篠田正浩導演、1971年版《沈默》的DVD封面。(圖/翻攝自網路)

記者朱錦華/特稿

名導演馬丁史柯西斯(Martin Scorsese)要來台灣拍攝新片《沈默》,數度躍上新聞版面,29日,因為中影的佈景發生坍塌造成一死兩傷,讓「史柯西斯來台拍片」一事,再度引起媒體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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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柯西斯這次開拍的《沈默》,改編自日本天主教作家遠藤周作的同名小說,描述日本17世紀鎖國時代因為實施禁教令,葡萄牙的耶穌會傳教士羅德里格等人在長崎遭遇迫害的故事。

史柯西斯要在台灣拍攝這部電影,第一時間會引起大家想問的兩個問題是:第一,為什麼要拍這部電影?第二,為什麼要在台灣拍?

第一個問題比較容易回答,義大利裔的史柯西斯在紐約的天主教環境中長大,年輕時曾經想過當神父,他的成名作《殘酷大街》(Mean Street),差點變成美國版的《聖堂教父》。宗教裡「罪與罰」的議題,一再在他的作品中出現。他甚至拍過一部描述耶穌生平的電影:《基督的最後誘惑》(The Last Temptation of Christ,1988)。他打從1989年時就想拍《沉默》,但經歷25年波折後才得以在台灣實現夢想。

第二個問題,史柯西斯本人部分回答過了:李安有遊說他來台拍片。他也說過,在台灣取景比在日本拍攝更容易,效果也更好(台灣仍保留一些日本殖民時代所留下來的建築及村落場景)。不管怎樣,這個決定打了日本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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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藤的代表作包括描述二戰時日軍拿活人作細菌戰實驗的《海與毒藥》(1958)、《沈默》(1966) 及壓卷作《深河》(1993》等,台灣都有中譯本,三部作品都曾被拍成電影。當中、以《沈默》最為有名。

遠藤周作跟史柯西斯在某方面是蠻像的。兩人都喜歡探討「神的存在」問題。而《沈默》這部作品的名稱,直指的正是宗教信仰最核心的問題:神究竟存不存在?如果存在,為什麼會對世間的罪惡、信徒的苦難視而不見、沈默不語?

這種「天問」,從《聖經》裡的約伯(Job)、羅馬鬥獸場上被拿去餵獅子的基督徒、以及被迫叛教的耶穌會教士,都曾經有過。日本鎖國時代,幕府對付傳教士(主要是天主教)及基督徒的手法,是十分殘忍的。他們會使用包括「倒吊放血」等酷刑來逼迫教徒放棄信仰,以「踩踏聖像」等方式來驗證你是否真心悔改,最後更會逼你還俗娶妻,或改當和尚。但面對諸多磨難時,「神的沈默」更是他們心中的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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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的是, 遠藤周作在書中除了探討「神的沈默」之外,更深入探討了「教會的沈默」、「歷史的沈默」。天主教歷史向來只歌頌轟轟烈烈的殉教者,卻對棄教者表達出漠視、甚至蔑視的態度。他們被遺棄在歷史的巨大沈默之中。但棄教者的痛苦掙扎、又何嘗遜於殉教者?遠藤周作書寫的目的之一,正是要為這些人發聲、平反。

馬丁史柯西斯的《沈默》,是重拍版本 。1 971年時,日本導演篠田正浩首度將這部作品搬上銀幕。

▼馬丁史柯西斯(Martin Scorsese)30日將來台拍《沉默》(圖/翻拍自leviathyn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