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搜小組/綜合報導
身為人民保姆的警察,為了工作,有時需要忙到三更半夜才能回家,碰上臨時停休,更是得犧牲陪伴家人的時間。臉書「靠北警察」粉絲團9日上傳一篇文章,娓娓道來員警的日常生活,必須當「騙子」違背和孩子的約定、必須犧牲自己的健康,只因為「對不起,我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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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開頭,描述警察平時在開單時遇到的狀況,「我爸是議員你知道嗎?寫下去你試看看,讓你天天去站大門」,諸如此類的威脅,警察早已習慣。回到家後,看到妻子為了等他,蜷曲在沙發上睡著;因為臨時停休,原本要回南部看爸媽也只能取消,「但小朋友不懂也不明白。我沒辦法向他解釋,也解釋不清。也許幾次以後,他就不會再哭了,但他也不會再相信我了。」妻子安慰他,「他會知道你是英雄,不是騙子。」
場景換到診所,醫生語重心長地說,「這樣生活下去,你只會越來越糟糕」,但又能如何,他也只能回「對不起,我是警察」。
文章上傳後,隨即引發熱議;作者解釋,本篇文章是由自己身上的故事所改編,「相信許多學長姐都跟我有一樣情形」。許多網友看完也紛紛留言,「鼻酸了」、「警察真的狠可憐」;還有有警眷表示,「警眷看了,字字心坎,字字痛。加油吧!!身為警眷的我們,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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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出了胸前夾著的原子筆,翻開告發單。
從攔下來後,他一直提醒我他的『身世』跟『家庭成員』。
這讓我有點不知道這是在面試還是在告發他。
「我爸是這區的議員你知道嗎?寫下去你試看看,讓你天天去站大門。」
年紀輕輕,氣燄卻不小。不過從發現違規到攔下盤查,行車紀錄器跟密錄器我都一直開著。我也不跟他爭辨,讓他自由發揮。
振筆疾書的動作像觸發機制,往往會開啟違規人腦中某個開關。或木然無言,或大哭大鬧,或臉紅耳赤,或下跪求饒,樣態百種。從他拿出手機及斜視看我的舉動,就知道是何種人。製單過程僅五分鐘就完成了,打電話搬救兵只是多花一筆電話錢。我將告發單遞過去,並說明告發內容跟繳費方式,他卻巴著手機不放,仿佛是大海中唯一的扁舟。認為不簽名就像從來沒有違規一樣,一簽名就是承認。我將告發單收回來,告訴他會將告發單寄送給他,並且再說一遍繳費方式。然而他似乎還認為不簽名可以粉飾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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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了比我身上的密錄器及車上的行車紀錄器,告訴他如果對有問題,隨時可以反應。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立場有多麼薄弱,放下手機開始求饒。年輕人能意識到靠自己而不是靠父母,這我很贊同,不過晚了也錯了。
我再次解說整個告發過程已完成,不可能收回了。或許根本沒在聽我說話,他像是要不著糖吃的小孩在胡鬧。說話聲音開始轉大,『義正言詞』要我再給他一次機會。我看著他,緩緩的說:「對不起,我是警察。」然後轉身騎上機車。
從門縫中看到客廳的小燈還是亮著。
我慢慢轉開門把,將門輕推開。
果然看到老婆披著小毛毯捲曲在沙發上睡。
即使很小心進門,發出的聲音還是吵到老婆。
聽到我進門後,眼也不睜著的說廚房桌上還有點剩菜可以吃,不過要熱一下。
其實我早吃過宵夜,晚餐時為了辦案件,便當叫了就只能放著。可老婆都說了,還是得吃一點。
「小朋友睡了?」我邊說邊走進廚房。餐桌上還有三道菜,一碗飯,一鍋湯。
原本以為我會準時回家,結果煮好了才接到我的電話說不回家吃了。
老婆仍是閉著眼回答:「早睡了,哭完就睡了。」
說完,老婆抱起小毛毯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回寢室。
「吃完不用洗了,先泡在水槽裡,我明天早上會洗。」
「好。」我輕聲的回答:「妳快去睡吧,我吃完還要洗澡。」
只聽見寢室的輕輕扣上,沒有回應我。
說是剩菜,其實還是蠻多的。我只揀些青菜配飯吃,剩下的就全倒了。
要換的睡衣早就放在浴室,一進浴室就看到放在籃子上。
當熱水從頭頂沖刷而下,我想起晚上那通電話。
當然知道小孩跟老婆多麼期待這次回南部找爸媽,也知道爸媽多麼想要我們一起回去。老婆早在我們交往時就知道會有臨時停休這種事,但小朋友不懂也不明白。我沒辦法向他解釋,也解釋不清。也許幾次以後,他就不會在哭了,但他也不會再相信我了。
只是快速沖了一下澡,就將身體擦乾,換穿睡衣。我躡步走進孩子的房間,他正抱著心愛的企鵝玩偶睡覺,臉上的淚痕卻仍清晰可見。
怕吵醒了小孩,我蹲在床邊看著孩子,幫他把被子拉好。
「以後他會懂得。」老婆的聲音從後面響起「他會知道你是英雄,不是騙子。」
我感覺到老婆手扶著我的肩膀。我低頭輕觸小孩的額頭,悄悄的說:「對不起,我是警察。」 這晚我一夜未眠。
不管那間醫院的空氣聞起來似乎都是一樣,就算這間小診所也是。我看著牆上的人體解剖海報,蠻懷疑醫生真的有在參考這些海報嗎?
診察室的門打開,醫師側身閃了進來。臉色不太好,我早有心理準備。
醫生坐在對面,丟了一份報告在桌上,瞄了我一眼,不急著說話卻開始敲鍵盤。
我跟醫生認識好多年了,不僅僅是醫生病人的關係,還是常一起出遊的朋友。兩年前頭疼,原本不打算給他添麻煩,自己吃止痛藥壓下去。有次出遊被他發現我在吃止痛藥,堅持要幫我檢查。一檢查,就成了每個月都要來這定期追蹤。
「最近怎樣?」醫生眼盯著螢幕問我。
「這…我想你應該比我還清楚。」抓了抓頭回答「畢竟你才是醫生。」我回答他。
「這當然,看病是我的專業。但是你沒查覺自己還有哪裡有問題,我怎麼幫你呢?」醫生又瞄了我一眼,繼續說道:「身體是自己的,不好好照顧,就算知道上千種治療方式,仍是徒然。」
「我問你『最近怎樣?』是要你自己注意身體狀況,還有生活狀況。」醫生將鍵盤一推,轉頭道: 「但這次我只是單純問好而已」我倆相視而笑。
醫生將報告轉正面向我,用手指推過來。眼睛又轉回螢幕上,問說: 「報告你也不用看,問題還是一樣。習慣不改,我只能治標不能治本。」我無奈的聳聳肩,回答: 「就算這樣說,還是得輪晚班,還是一樣沒辦法三餐固定,打個小盹或吃零食都難。」我還是隨手翻一翻報告,每頁總有幾行是紅字,但我也不用看,就知道哪些紅字是甚麼意思。「有時候辦案還會超過一天都沒睡呢。」我盯著醫生說道。醫生則轉頭看著我回道: 「很厲害嗎?」「我是覺得挺厲害的。」我後靠在椅背上,將手交叉枕在後腦。「很厲害沒有倒下嗎?」醫生語帶戲謔的問。「很厲害我還能將案件辦完,弄出一大捆卷宗,然後將人犯安全送出去。別人犯罪,但我得承受這種懲罰。」
醫生嘆了一聲「不僅僅是因為我是醫生,更因為我是你的朋友。我真的勸你,這種生活下去,你只會越來越糟糕。要不然你也別徹夜辦案子!罪犯讓別人去抓,偷摸魚會怎樣嗎?看到朋友每個月都來這找我,我會很高興嗎?」醫生盯著我。我只苦笑著回道:「對不起,我是警察。」
「別跟我對不起,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他又回去盯著電腦說道: 「而我們都是在做自己職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