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中心/綜合報導
懸宕15年的命案,真的有解開謎團的一天嗎?2002年3月7日清晨,14歲的少女崔曉菁伏臥家中一樓客廳沙發,身上遭刺3刀當場斃命。當時崔母供稱,疑似是有歹徒闖入家中行搶不成才痛下殺手,但在警方抽絲剝繭調查下,卻發現崔家人涉有重嫌;而在6年前,出身北港望族的曾姓男大生又無端受到死者託夢,因此循線找上警方協助,讓這起懸案重啟調查,但迄今卻仍未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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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尚在就讀國中的崔曉菁,清晨被家人發現慘死在家中,身中3刀,現場血跡斑斑。事發當下人在2樓的媽媽毛淑美供稱,疑似有歹徒闖入住宅強盜殺人,但卻未能描述凶徒外貌;且警方調查下發現,崔家並無遭受外力破壞、入侵跡象,且其他種種跡證也都與崔母所言不符,讓案情一度陷入膠著。而這一耽擱,就是10年。
2011年6月,出身北港望族、還在就讀輔大法律系的曾姓男大生卻突然做了一個「夢中夢」,他在PTT撰文描述,夢中的自己在北港老家閒晃,卻突然又在「夢中睡著」,進入更深一層的夢境,「裡面的場景很黑,像是沒開燈的房間,我感覺到前方有個人,雖然看不到形體外貌,但就是知道她是個約12、13歲的小女孩。」
曾男說,女孩向他描述,自己10年前遭人殺害,「凶手是我的親戚,一男一女」,還出示2位凶嫌的個人生活照,直言「你必須要找一個姓陳的警察官才能解決這件事。」
女孩說完後,曾男就在「夢中醒來」,回到第一層夢境,「夢中的我,瘋狂告訴大家這件事,但卻沒有一個人相信,就在眾人的嘲笑聲中,我在夢境再次入睡。」在「夢中夢」裡,少女仍不斷強調要他去找陳姓警官,但因遭到訕笑,再次回到第一層夢境的曾男已經不願協助處理,豈料疑似是少女發怒,夢境中的魚缸竟然無預警碎裂,害得曾男親戚遭碎片插滿全身,模樣相當恐怖駭人。當曾男真正醒轉後,由於夢境過於怪異清晰,便決定打電話回老家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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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得知夢境內容後,也到警察局中拜訪閒聊,以委婉的語氣將夢境訴說與警方,不料員警聞言後卻大吃一驚,坦言「我們這個地方有2個案子至今仍未偵破」,而其中一件,與曾男描述幾乎完全相符。
在冥冥之中的各種巧合下,曾男與警官陳恆正取得聯繫,當時陳還以為曾男是要來騙錢的江湖術士,不料他卻能清楚描述案件細節,就連未公開的案情也十分吻合。陳恆正詫異之餘,便立即與曾男相約見面詳談。
陳恆正表示,整起案件最大的疑點就在於死者崔曉菁的家人,「他們明顯沒有說出實話。」陳恆正回憶,當年曾姓男大生被託夢後,原以為案情終於露出曙光,便親自南下前往崔家探訪,並詢問死者親屬「我們重啟調查好嗎?」不料崔曉菁外祖母聞言後卻突然臉色大變,氣得拍桌怒吼「不要辦了!」隨後發現自己失態又連忙解釋「不想重提傷心往事。」而詭異的是,在得知案件重啟偵辦後,外祖母還點了3炷香拜神,但祈求的內容卻不是「早日破案」、「沉冤得雪」,而是咒罵警察「拜託那個陳恆正,不要常常來找我們麻煩、常常來糟蹋!」甚至還舉家跑到派出所抗議,怒批警察「不肯放過我們」。
除了崔家人離奇反應讓陳恆正印象深刻外,他還表示,2011年接手案件後曾重回到現場查看,裡頭的擺設從未被移動過,所有的家具都布滿厚厚一層灰,裡頭的空氣,彷彿還凍結在崔曉菁遭刺殺的那個清晨;就連崔家人的內衣褲、證件等私人物品也都還放在原位,「崔家人像是被什麼嚇到一樣,連夜逃離這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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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恆正說,整個案件最大的疑點,除了家屬的反應外,就是兇手的行兇動機,「雖然兇手不明,但一定是死者親近、甚至是熟識的人,但他為什麼要殺死崔曉菁?死者遺體並無遭到性侵痕跡,並非是為色;且崔曉菁死後,家屬得到的保險理賠也只有一點點,沒有理由為了這點錢殺人,如果想詐領保險,當初必然會『多保一點』。」
在警方鍥而不捨地追查、配合曾姓男大生夢境「與死者交流」之下,2011年那年,確實是整起懸案最接近破案的一次,真相看似近在咫尺,但卻又是那麼遙不可及。
種種調查的跡象,都將矛頭指向2名嫌疑人,警方認為2人皆涉有重嫌,便將人一起帶回進行測謊。曾男在撰文中寫下,「原本大家都很期待,十年的懸案,終於就要破了……。」但讓人跌破眼鏡的是,2人卻在測謊機前連過3關,抽絲剝繭下好不容易才抓到的線頭,卻又瞬間消失無蹤,所有的線索在這一刻全都斷了。
在案情又再度陷入膠著後,曾男在2011年9月初又再夢到崔曉菁,他氣憤地上前抓住她的肩膀,「你在搞什麼?知道大家都急壞了嗎?為什麼沒有來找我?」但夢境中的崔曉菁卻只是面露難色,曾男接連問了好幾個與案情有關的問題,崔卻表現出興趣缺缺地模樣,最後僅淺淺一笑,表示「這段時間,謝謝你的幫忙了。」而事後陳恆正得知夢境內容後也感到相當失望,「她自己都不想破案了,誰還會想?」再過幾日,隨著負責案件的檢察官調任,整起案件又再度石沉大海,成了滿布灰塵的老舊卷宗。
曾男回憶,在檢察官調走幾天後,他曾鼓起勇氣打電話給陳恆正,「這個案子…是不是…已經沒有了?」陳恆正聞言後沉沒不語,半晌才回「嗯…很遺憾,是的。」
如今整起懸案離上次重啟調查又過了將近6年的時光,崔曉菁的冤情依然未雪,隨著當年的男大生畢業後步入社會、當上了民代助理,這起懸案又再度浮上檯面廣受討論。而警方在2017年進行監聽時,意外發現崔家有2名親友提及「很怕曉菁找上門」、「一直夢到曉菁等語」,突破性的進展,也讓警方士氣大振,塵封了15年的懸案,再度露出一絲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