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傳來的狗叫聲，循線想起遺忘多年的往事

文／瀝青

「小白，你有聽見狗叫聲嗎？」

正在埋頭吃晚餐的陶東年，隱略聽見遠處傳來狗吠聲，宛若隔著好幾層牆壁的音量，不仔細聽不易察覺。

「沒有。」剛咬下一口炸雞塊的白秋恆抬頭，滿腹困惑。
「耶？你沒聽見？」
「沒。」白秋恆不怎麼在意，繼續吃著他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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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是樓上傳來的啊？」陶東年掏掏耳朵，仔細聆聽，不知為何，這狗吠令他特別在意。

「不可能，樓上沒住人，而且公寓禁止養寵物。」白秋恆帶著平淡的語氣解釋。
然而，陶東年卻依然四處張望，一直在追尋狗吠的來源，不久之後聲音消失，他若有所思地低頭吃晚餐。

「超奇怪的──」陶東年摸摸胸口，很難忽視剛才不斷竄進耳朵的狗吠。
「你太累了！我沒感覺到特別奇怪的地方，就算你最近打工回家的時間都很晚，也沒見你帶了不該帶的東西回來。」白秋恆瞇起眼審視著他，以他不同於常人的雙眼檢查，確定陶東年四周是非常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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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陶東年顯然沒解除疑惑，但是不再聽見狗吠的聲音，他也就不糾結。
此時，樓下傳來垃圾車到來的悠揚音樂，兩人互看著。
「今天輪到你倒垃圾。」白秋恆對於家務分工的很清楚，說什麼也不想吃虧。
「好──啦！這麼計較幹麼？」陶東年沒有反對，起身出門到垃圾。
白秋恆笑著目送他離開，樂得一天不用做家務，心情好得開始哼歌。

下樓倒完垃圾的的陶東年，拖著疲憊的步伐上樓，就在樓梯間轉角處他又聽見了狗叫聲。

「又來──」他停下腳步四處查探，這次聲音離他很遠，方向無法判斷。
「大概是附近的人的狗……」他猜想，可能是鄰近的住戶傳來的聲音，只是他很難不去在乎，是因為這聲音有點熟悉。
就在他上樓快抵達住處大門前，狗叫聲突然逼近。
「就在樓下！」他連忙往下探，幽暗的樓梯間裡什麼也沒有，此時仔細看，便會發現，角落有個小小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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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影有雙青綠色的雙眼，然而他還沒能看清那是什麼，卻又突然消失了。
「到底怎麼回事……」陶東年與白秋恆不同，他看不到另一個世界的朋友，那麼剛才那個到底是什麼？

「可能是路過的動物靈，你別想太多啦！」聽完描述的白秋恆淡淡地說，他仍然感覺不到異狀。
「好吧。」陶東年嘆了口氣，或許真如室友所說，他也就不再追究。

然而，就在當晚──
他做了個有點奇特的夢境。
夢裡的他站在老家的門前，四周沒有任何光源、沒有任何人，一直干擾他的狗吠聲再次傳來，聲音從遠而近。
此時，他終於想起那是什麼聲音了──

「點點？」

有隻體型嬌小、帶著土黃毛色的混種狗朝他奔來，並且興奮地在陶東年的腳邊繞圈圈。
「什麼啊──原來是你。」陶東年鬆了口氣，蹲下身軀摸摸牠。
這是名為點點的狗，是養在他們老家的寵物，從小跟著他一起長大，直到升上大學搬出去時，他可捨不得了。
後來，他久久才回老家一趟，與點點相處的日子也就越來越少。

「哎唷──點點，真想你。」他不停摸著那隻嬌小的狗狗，撫摸的觸感很真實。
直到──
「點點，該走了。」
一個他沒聽過的聲音這麼喊道，同時點點停下與蹭他腳邊的動作，端正坐姿一如往常吐著舌、望著他。
「誰在叫你？你要去哪？」陶東年覺得不太對勁。

點點此時轉過身慢慢地跑遠，就在點點快要消失在黑暗的另一端時，牠停下腳步回頭望了陶東年一眼，朝他叫了幾聲，這才頭也不回地消失在黑暗中。
而夢境，也在此時結束。

「咦──？」陶東年迷迷糊糊地醒來，他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老媽？也太早……」他抓起手機，看著時間，早上六點半──
這種時間家人打來，感覺特別不好啊！
「媽？有什麼事啊？」陶東年睡意殘存，語氣含糊地問道。

「阿年喔？嗯──跟你說個事──點點昨天深夜過世了……」老媽的聲音明顯哽咽，畢竟養了十多年的寵物，對他們來說就跟親人一般。
陶東年抓著手機久久無法答話，內心有那麼一絲惆悵。
「原來點點是來道別的……」

P.S.
這件事是我家真實發生的事，藉由小說人物改編而成，至於狗狗也不叫點點啦，只是我隨意取的。
喔──打這個故事，我又有點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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