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清末武俠三兩事-大年夜,天津小站飛雪連天
清末民初武俠三兩事
文/宴平樂
紅燈籠、小胡同,杯觥交錯,醉朦朧。
大年夜,天津小站飛雪連天。
門口兩班衛哨,拼命打直雙腿想用意志力捱過這該死的天氣。
別地方的兵這時候早躲的不見人影,唯獨他們這個單位,打從袁宮保接掌小站以來,革除了一票洋癟三,肅清紀律把上下給整頓的乾乾淨淨,四千多名定武軍配著最新式的軍武,整齊的軍容彷彿在撐起日落西山後這個王朝最後的體面遺容。
大雪紛飛的夜裡,一個男人從風雪中走來。
他穿一身唐裝,雖然身材不高,但是單手扛一把六合大槍,槍尖上,掛了新式的黑色大包,那包搖搖晃晃,彷彿被人用釘子釘在槍尖一樣,這麼斜斜掛著卻絲毫不滑動。
「停下來,做什麼的?知道這是哪裡嗎?」
「武衛右先鋒營?黃老師讓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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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了擺在廣場那一挺挺新式的大砲,在這大雪連天的氣候底下,砲座上沒有一片積雪,四周營樓安安靜靜,雖是大年夜卻瀰漫著濃濃的肅穆,宛如希望能夠變成這風燭殘年中的帝國最後一道堡壘,昂然孤立在風雪中,任由雨打風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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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四海推薦來的?叫什麼名?」
「李初行。」
坐在紫檀木椅上的男人穿了一身輕便的衣服,兩手端著一盞茶,氣定神閒、紅光滿面,看上去約莫三十幾歲,就跟這拿大槍的男人相去無幾,但是兩人散發出來的氣息,卻給人截然不同的感覺。
一個高貴,宛如霸王般的軍閥,彈指能動數萬兵馬,讓強虜灰飛煙滅於談笑之間。
一個鋒利,就跟他肩上的槍一樣,在這被西式洋槍、洋砲佔領的天下,滿國武師幾乎被棄如敝屣的年代,他卻拎著一把槍,浪跡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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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術教習?就憑你,也配?東亞病夫。」站在旁邊,穿著一身武士袍的日本人指著李初行的鼻子就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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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翹起二郎腿,眼神毫不避諱的迎上李初行,那彷彿挑釁般的同樣在訴說著自己的不屑。
日本人右手已按著左腰間的武士刀,自東學黨之後豐島一戰,他們的氣焰早若天高,恐怕坐在這裡就算的是當今天子,他們也不屑一顧的。
「既然是黃老師推薦來的,想必有過人之處,試試手?」
「有何不可。」
李初行淡然回應的瞬間,那個日本武士已經拔刀出鞘。
兩手緊握刀柄。
白駒過隙般的白刃刀鋒,有如掃過麥田的鐮刀。
如此俐落、乾脆的似乎是午後清泉般打在石上濺起的冷冽水花。
手起刀落,斬開的風聲跟武士刀離鞘的聲音混在一起,有一股清嘯龍吟,尖銳的讓人幾乎要掩耳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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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手中的一盞茶停在唇邊。
眼神裡,出現了驚訝、喜悅、敬佩的神色通通混雜在一起。
就看李初行單腳後退,槍上的背包甩上了空,步伐,宛如鬼魅。
雙腿並步後移。
人往後,槍往前。
槍尖已對穿了日本武士的咽喉。
武士刀,凝在半空。
見血封喉。
背包落下。
扭腰。
槍尖抽離武士的身體,武士被巨大的力道甩出門外,乾淨的白雪,染上了鮮紅體液,宛如彼岸花開般的神秘、俊美,這一地的紅,如若一盆被印在雪地裡的紅花。
門口兩班剛剛領李初行進來的衛兵才走到中庭就被這日本人冰冷的屍體給嚇得啞口無言。
豐島一戰之後,北洋水師一敗塗地,舉國上下對日本人噤若寒蟬,就連這個武術總教席都是朝廷任命指派的,剛來的時候橫眼整個軍營,找不出一人能在那把武士刀底下走過五刀。
沒想到這個扛大槍的傢伙,來了不到一盞茶,輕描淡寫的一槍扎死了他們的總教席還直接將屍首扔出屋外。
這事不用明早,今晚就能傳回紫禁城。
就看六合大槍輕輕挑著穿過背包,那背包就好像落葉般掛回槍尖上。
一切是那麼樣的平靜、安詳,就好像剛剛的刀沒出過鞘,槍沒離過肩。
男人站起來,臉上浮現讚賞的笑容,他甚至看都沒看那早已失去生命,武士刀落在門外的日本人。
「不愧是黃四海的高徒,一槍封喉不拖泥帶水,真乃神槍。」
「武功,本是殺人技。」
「說的好,這個世道,需要就是能封喉的槍,今日起,你就是我的人。」
李初行還沒回應,門口一個女僕突然衝進來,風雪灌進了屋子,「老爺,不好了,三姨太又被綁起來了。」
「他娘的,大過年,到底有完沒完,沒看見我有客嗎?」
女僕被吼的噤若寒蟬。
袁宮保表情一沉,皺起眉頭,他拍拍李初行的肩膀,二話不說就往門外走,李初行只是望著門外。
白雪靄靄、軍營肅穆,津門大街上十里洋場,諾大一個國度,彷彿被切成了兩個世界的喧嘩,一邊載歌載舞,一邊殺聲震天。
五千年巍峨的歷史在霜雪中飄搖,但是營裡仍是一城春色,紅旗不倒、彩旗飄飄,軍營如是、紫禁城裡亦如是。
「小蟬,妳真的在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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