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檸檬】打手槍中風！30歲胖男癱瘓尿滿地　救護車拒轉送悲劇了

你知道嗎？替代役生活也能置身寓言故事，先樂極再生悲。

畢業的這一年，能申請到替代役的同學幾乎都去服教育役，我心想：「你們都在學校待一輩子了，不膩嗎？」

一生只有一次的機會，你想體驗哪種生活？我想，和時間賽跑是貓獵人的不二選擇，因此，我成為消防替代役男。

「p-p-p- poker face~ p-p-p-poker face~」
即使退役好幾年後，聽到Lady GaGa的節奏，仍會使貓獵人想起在救護車上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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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警報音和無線電是每次救護出勤的片頭曲，那片尾曲就是Lady GaGa令人隨之起舞的動感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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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男子在家癱瘓，無法行動，意識清楚。」

勤務中心接到報案後，立即通知分隊出勤救護。救護車到達案發地點，發現是在一棟偏僻老舊公寓的5樓，而且沒有電梯、患者又癱瘓，這一看就知道需要帶「折疊式履帶搬運椅」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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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擔架是靠四支高高細細的輪子支撐，所以無法走樓梯。若懸空抬起搬運，位於樓梯低處的救護員則要負擔擔架加上患者的極大重量，因此有了「折疊式履帶搬運椅」這種搬運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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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疊式履帶搬運椅的外觀，就像中小學那種方正的課桌椅，有安全帶能將患者穩穩固定在椅子上。這種器材能夠走樓梯的關鍵，在於椅背上有像戰車一樣的履帶，大部分重量可以透過履帶壓在樓梯上。

不過，搬運的時候仍需要兩位救護員，分別在樓梯上下撐住器材，但救護員只需控制履帶速度，讓患者緩緩滑下樓梯即可。

折疊式履帶搬運椅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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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五花八門的救護器材中，折疊式履帶搬運椅算是相對難學的一種。因為平常都折疊起來、放在救護車內不顯眼處，不論展開或收起的步驟，都相當複雜且不直觀。若展開過程錯了一個步驟，更很有可能讓搬運椅結構鬆動，在搬運過程夾傷救護員手指！幸好在貓獵人服役期間，還沒發生過這種令人挫折的錯誤。

帶著略為沉重的履帶搬運椅和急救包爬到5樓，發現是個木板隔間的簡陋雅房。

進門後，只見患者趴在地上，目測是個年約30幾歲、又高又微胖的男子，褲子脫到膝蓋，半側肢體癱瘓，只能靠著另外半邊手腳，勉強在地上一點一點的爬。

現場傳來很重的尿騷味！？原來，已經癱瘓一陣子的患者，因為無法行動只好尿在地上，旁邊的電腦還開著影音軟體、桌上放著一些A片，貓獵人猜應該是打手槍中風的吧？

雖然心中萬般好奇，但也不好意思問，加上EMT（緊急救護技術員）的責任，只限於送醫過程中盡量避免症狀惡化，不像醫生需要知道原因，所以到底是不是打手槍造成，我並沒有問的權力。

我們立刻將履帶搬運椅展開、組裝好，墊好被單，貓獵人和另一位救護員一人一邊拉著患者手臂，將患者抬起，讓下半身赤裸的患者坐在搬運椅上，並用安全帶固定好，將患者搬下樓梯。

縱然有履帶搬運椅，但救護員仍要費相當大的力氣控制穩住，加上夏天、5樓、通風不佳的老公寓、大隻了點的患者，這應該是貓獵人用履帶搬運椅最辛苦的一次了。

貓獵人問他：「為什麼不早點求救？」

他告訴貓獵人：「想看看能不能自己好」，因為只有半邊嘴能動，所以口齒不清。

中風有搶救時間黃金3小時。但是在那個不見天日的簡陋雅房中，他也不清楚自己癱瘓多久了。

看他的尿都已經乾了，貓獵人猜，可能已經超過很久……很久……

送到最近醫院的急診室，推進去，醫生一看馬上跳出來說：「不行不行！這個99%是中風！我們這邊沒有CT（斷層掃瞄），收這個病人會耽誤他的搶救時間，你們要趕快送到附近有CT的醫學中心。」

那話說回來，為了患者的命，我們要再幫他送到遠一點有CT的醫院嗎？這時候，和貓獵人同行的那位消防員提出異議：「可是我們消防隊的救護車不能轉送。」

但另一方面，醫生還是堅持這個病人要立刻送走，兩邊就這樣僵持不下。

其實消防員也很無辜的，原因有三個：

• 消防員只能判斷患者癱瘓了，至於是不是中風造成？那只有醫生能認定。
• 醫生在沒有儀器的狀況下，也只敢說99%是中風，無法完全肯定。更何況是救護員呢？
• 就算知道患者極大機率是中風，在EMT（救護技術員）教育訓練中也沒教過「中風患者不能送去哪些醫院」這種觀念。

轉送患者幾乎都不是緊急情況，會請私人公司的收費救護車轉送。為了避免公器被濫用，所以消防局救護車有不能轉送患者的規定。

由於貓獵人只是個替代役，插不上話，只能在旁邊眼睜睜看著寶貴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我無奈地看著患者、患者也無奈地看著我。

吵到最後，都過了不知道十幾分鐘，終於由消防局勤務中心同意破例，把這位中風患者轉送到附近的某醫學中心。

這起延誤搶救時機的救護案件，是制度下的悲劇嗎？還是救護員教育訓練不足造成？或許可以看看無線電的另一頭──勤務中心。

消防局勤務中心以無線電指揮救護車的人，都有護理師執照，而且還必須是在加護病房、或急診室等急重症單位有3年以上經驗的護理師才行（如附圖）。所以只在小診所、牙醫、家醫科等慢步調醫療機構服務過的護理師，就不夠資格坐鎮指揮中心。

消防隊救護車出勤時，所有的一舉一動都要和勤務中心報備。到達醫院要報備、從醫院離開要報備，就連等平交道也要在無線電上說一聲。救護車到達事故現場後，也會將患者所有的症狀、病史、所做處置立刻回報。大概像是這樣：

「北海洞么，檸檬91呼叫」

「北海洞么收到」

「檸檬91載送一名男性患者，年約35歲，右半邊癱瘓，目前意識清楚，過去有某某病史，91給予鼻導管2L/min、保暖、心理支持，送某某醫院，預計X分鐘後到達，請問北海洞么是否收到？」

「收到。」

然後勤務中心將會協調各處的救災車輛和急救責任醫院，使資源配置達到最佳化。因此，以勤務中心護理師最起碼的經驗與責任來看，這次的緊急送醫延誤，其實能夠靠著專業避免。

另外，對消防員來說，面對「搶救生命」和「避免懲處」的兩難抉擇，並不少見，但多數消防員還是會選擇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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