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屋只收水電!粗線男自以為好運 睡一晚…醒來竟在樓梯間

※本篇【小檸檬】投稿者為代筆,內容為受訪者真實經歷,涉及個人觀感,請斟酌閱讀。
※內文人物皆以化名呈現。

我是個殯葬業者。做我們這行,看盡了生離死別,不過有趣的是可以遇到各式各樣、形形色色的人。

這次,我服務的對象是一位原住民同胞,他的父親在92歲高齡壽終正寢,透過朋友的介紹,請我處理他父親的身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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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宗教信仰的不同,通常喪家為往生者處理後事的方式也差很多。不免俗的,這次我也要諮詢他希望怎麼替他父親送行。

「洪先生,你對你爸爸的後事有什麼想法嗎?」我問。

「你不要叫我先生啦!你幫我送我爸走,就是自己人!我山上的名字叫哈勇,大家都叫我阿勇。」他笑得很開朗,這樣回答我。

「那阿勇,你打算怎麼做?你是要用阿彌陀佛的咧、還是阿門?」既然客戶如此阿莎力,我也決定把他當朋友看待,當作是一般聊天談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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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用阿彌陀佛的。」阿勇眼神堅定的看著我。

「啊?為什麼?原住民同胞不是大部份都信阿門嗎?」

「喔,這其實是有原因的啦!其實……我23歲那年來台中工作發生了一件事,要不然我本來也是信阿門的啊。」

阿勇抓著頭,一邊告訴了我他那年的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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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23歲的時候決定要來台中工作,但直到人來了台中才想到要找房子。那時候哪有什麼網路,隨便點一點就一大堆租屋廣告,也不用自己大太陽底下一直傻找……」

我們並肩走出了殯儀館,他點起一根菸,繼續講了下去。

「我那時候一直找不到房子,也是因為年輕、沒什麼錢,在路上急得咧!突然莫名其妙有個路過的阿婆,走過來問我在幹嘛。我告訴她自己急著找房子卻找不到,也不能一直賴在親戚家,正在煩惱。結果,她一聽就叫我去住她家樓上,只收我水電費。天啊!我還想說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一定是老天爺在幫我,我馬上就答應了。」

一般人會覺得這一定有問題吧,這人也真是太樂天了。我不禁這樣想。

「三天後,我就搬進去了。第一個晚上,我跟幾個兄弟大喝一頓慶祝喬遷,結果你知道隔天我睡在哪嗎?」他笑著對著我問。

「哪?路邊對吧?醉到不知道回去了厚!」我也笑著調侃他。

「你靠北啦!我有回去,但也跟睡路邊差不多了,我睡在樓梯上。」回想起當年的事,他好像還心有餘悸,臉色漸漸沉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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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以為一定是因為喝太多,自己睡哪都不知道,所以第二晚我決定不喝酒,早點睡覺。當晚大概一點左右,我突然莫名其妙醒過來,睜開眼睛一看,我又不在床上了。我是整個人跟棉被一起浮在半空中,臉都幾乎要貼在天花板上。我以前根本沒遇過這種事啊!急得立刻破口大罵,誰知道,一罵就整個人自由落體直接摔回床上。我也不敢睡了,一個人裹著棉被坐到天亮。」

聽到這裡,我不禁有點佩服眼前的這個人,如果換成一般人,早就奪門而出了吧,他竟然還坐在事發現場等天亮!

「你一定覺得我很帶種吧?以前我們在山上就天不怕地不怕啊,也沒遇過這種事,又沒錢,只能硬著頭皮繼續住了。誰知道,第三晚她來了……」

若有所思的頓了一會兒,阿勇又重新點上一根菸。

「那天一點左右,我又醒過來了,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人從牆壁浮出來……生平第一次看到鬼啊!我嚇都嚇死了!
我本來想再把她罵跑,什麼三字經、五字經,我把知道的全講了,沒有用!她只是對著我笑,一邊笑一邊往我這邊靠近……那畫面,我這輩子都忘不了吧!祂的雙眼是二個黑色的大洞,根本沒眼球,只要一動就有血從眼睛、嘴巴一直流出來,但祂還是一直笑、一直笑……」

「○的…這是要幹嘛?」我的經驗告訴我,這鬼多半是對他別有所求。

「我叫祂趕快走,再不走我就揍祂!祂當然不聽,所以我就用盡全力揍過去一拳,結果不知道怎樣打在牆壁上。我的手指當場就骨折了,痛到不行!祂還是不走,我只好跑出房間,又不知道去哪,只好在樓梯口坐到天亮。」

我聽到這裡,又害怕又好笑。他怎麼也不去看醫生啊?手都骨折了耶!

「天一亮,我就立刻去問租我房子的阿婆了。我不停問,她才說那是她去年病死女兒的房間,她的女兒過世前還沒嫁,所以……」

聽到這裡我懂了,原來阿婆是打算幫女兒找個老公啊!

「反正,那次我嚇死了,馬上就搬回親戚家。可是,接連好幾個禮拜,我一直夢到她對著我笑,嘴裡也不斷湧出鮮血。就算我去了好幾次教堂,卻還是一直夢到祂。最後,我是被朋友帶去給人家收驚才好起來的,所以我才改信阿彌陀佛。」

阿勇講完,還雙手合十唸了好幾次阿彌陀佛。他也真是有戲。

人生的際遇真的很難說,看著阿勇滿口菩薩、關聖帝君,我也能徹底感受到,那件事對他的影響確實非常大。

而我,因為這次替他處理父親的身後事,讓他非常滿意,又和他很談得來,他除了委託我一起處理父親的對年,我們也成了很好的朋友,到現在還常常跑到對方家裡聊天、抬槓。

編按 難怪人家會說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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