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滿虎媽鄙視爸 建中生「臭到發酸」丟她臉 師看不下去一句話打醒
文／陳美儒（建中教師）、翁仕明（台北護理健康大學聽語所副教授）
＊大帥哥，堅持再熱的天裡也不洗澡
劉杰是我多年前的一個偶像級帥哥學生，他的不洗澡造成周遭同學的困擾，在當年其實是名聞全年級一千多學生的；甚至連附近的女子高中名校，對他的帥跟臭都時有所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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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同學告訴我，說劉杰在公車站牌就曾遇見那種大膽主動示好的國中女生，捧了數學課本說要請教「學長」問題；沒想到，話才出口，一靠近，就被劉杰的「氣息」逼到有如大蝦倒彈般的，返身就跑。
我認為母子、師生溝通，最重要的就是要「交心」取得信任，才有可能知道彼此內心真正的想法或怨懟。
▲男學生不洗澡（示意圖／取自免費圖庫Pakutaso）
劉杰的律師媽媽來校之後，事隔多日，我一直故意不找他來說話，我要少年認為我對他母親的來訪根本好似從沒發生過，希望這一切能減輕少年在同儕間的「丟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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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快兩個星期，一個放學午後，我特地邀少年在學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廳喝下午茶。少年終於告訴我，這一切作為全是為了跟他母親「示威」，表達的「抗爭」戲碼。
他說，母親是家裡唯一的司令「指揮官」，對他那在國小教書的爸爸總是高分貝的頤指氣使；爸爸在家要洗衣、洗碗、打掃兼煮飯、煮菜，還要天天被嫌棄，說是賺錢少少的「沒路用」男人。
他說，他最討厭母親每每拿自己當炫耀的物品，總是喜歡到處對人說：「兒子啊，唸建中。他從小就什麼都像我，如果像他爸爸的話，那就慘囉！」
少年還得意洋洋的自爆說，他有一套完整的近程、中程、遠程計劃，準備用來讓他母親在親人、鄰居、律師界「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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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中近，進階式三段報復計畫
近程計劃：故意不洗澡，讓身上的味道「臭」到他們居住的敦化南路的豪宅，人人都知道那個臭氣沖天的建中生，就是某某大律師的兒子。
少年說得開心，還跟我透露：「老師你知道嗎？我常常搭一人專用電梯喔。因為只要我跟別人一起等電梯，我一進去，大家就全退出！」可以想像，那些人一定怕透了少年身上濃郁的臭酸氣味。
中程計劃：不想再當媽媽的乖寶了。最好不及格科目再多一點，看我老媽還能跟別人吹噓到什麼地步？
遠程計劃：最好，大學聯考落榜，讓她生氣、丟大臉！我就到南陽街補習，再拿身上制服去繡個「重考生」三個字，保證把她氣到不行。
▲示意圖，取自免費圖庫Pixabay
原來，故意不洗澡，讓自己臭味四射，故意讓自己頂著一個臭臭頭，再配上一對油滋滋、髒兮兮的耳朵；說穿了，也就是兒子看不慣父親在家中的不公平待遇，自動主張力挺「弱勢」老爸的具體另類表象。
至於少年的完美「近中遠程」計劃，簡直是拿自己的前程未來在開玩笑，雖然十分具體且富創意，卻是荒唐又具毀滅性；我決定認真且持續不斷地為少年做正面分析，期盼說服他改變這一切作為。
「在老師跟媽媽的接觸中，我必須坦白的告訴你，我認為媽媽真的很愛你，她非常在乎你。至於她對爸爸的態度或家事分配，那是他們成人世界的遊戲規則，是非對錯也不是我們身為兒女的可以去單一論斷。」少年邊喝著咖啡，張大著雙眼、豎高耳朵聽著，我感覺少年的眼神此刻似乎已柔和了許多。
「老師看你先前的功課，其實很不錯，我認為要上醫科一定沒問題。而我最擔心的是，你這一身味道，假以時日，絕對會造成人際關係的困擾；故意讓自己落榜再重考，更是划不來。能考上自己的理想科系就快快去唸呀，何苦弄得自己在原地打轉，浪費青春。」不管男孩一時聽不聽得進去，我仍不放棄殷殷叮嚀。
慶幸的是，少年最終把我的話收進了心底；隔天脫胎換骨似的，少年身上的「臭酸味」不見了。
大學聯考放榜，少年考到南部的一所醫學系，捎來信件說：「……第一次離家這麼遠，覺得好輕鬆、好開心。我終於脫離了大律師兒子的壓力。……」
帥哥少年以洗澡當抗爭手段的事，終於有了圓滿的ending；而我想這一切都在提醒家有青少年的爸爸媽媽們：當你在責怪孩子的「怪異」行為時，是否也能花點心思真誠反省自己的言行，在孩子的眼中是不是有了什麼偏差？是否合乎人情事理？
＊延伸閱讀：考試只剩1月...建中生棄學測「要去開怪手」 隔年變救災英雄
作者：陳美儒、翁仕明
本文由 遠流出版社 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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