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送妹揭交易內情!Line茶姐多半帶把:邊嚼檳榔邊喊你哥哥
※本篇【小檸檬】專欄文章作者為代筆,內容為受訪者經歷,涉及個人觀感,請斟酌閱讀。
※內文皆使用化名。
※職業:援交妹
「夢想只出現在舞台上,後台存在的只有現實。」──松岡圭祐《米老鼠的憂鬱》
「舒服嗎?」他有點上氣不接下氣、奮力地衝撞。
我自然地發出聲音並扭腰擺臀迎合著。「那裡」有八千多條神經,那一聲又一聲的低吟,我無法抗拒,任憑我如何「衝撞」,也無法抗拒這個社會既定的體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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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分鐘前,他緩緩進入我的「場所」,不能否認,那的確很舒服,我不自覺地喊出了聲音,但心理上是一種中立性感覺,甚至有著「做為場所的悲哀」。
時間的長短是由記憶所決定的,我決定不去回想現在與過去的任何一秒。
此刻,我不自覺想起大學某位教授在討論身分認同議題時,曾在黑板上寫下的「做為場所的悲哀」。這句話,原本是日本知名作家安部公房童年時曾身處滿州國,卻在戰後對於社會如何看待滿州國日本人的身分認同問題,感到的哀傷與憤慨。這是一種心理上的困境。
另一位法國存在主義作家卡謬的《異鄉人》也探討類似的問題:人們明明意識到某問題的荒謬性與矛盾,卻又假裝看不見,甚至去解決提出問題的人。這是何等的悲哀?處在困境之中,卻只能束手無策。過了幾十年之後,如此的社會窘境卻越來越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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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不住了!」
「嗯嗯,好,一起!」我公式性地應和。
如今,「身心靈」確實感應到安部公房式的憂傷:我的「那裡」,成為了一個小小場所,接納著各式各樣的不同悲哀,有時會抗拒這樣的認同矛盾,卻又不得不接受,每一個援交女孩都有著不同心理上困境。
「秋天妹妹,妳的胸部好美、摸起來好舒服,肌膚和腿的線條也很美。」套子裡裝著他的歡愉,卻是我不願再次想起的過程。我細心地幫他擦拭,也順便檢查套子有無破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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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討厭性,也能享受其中的興奮感,但這都是工作的一部分。完事後,反而感到解脫,並不會真的產生「小說式」的極度厭惡感或深沉悲哀。那樣太矯情了,倘若真的難過到無法承受,又怎有辦法一天做兩三次呢?感到悲哀的是無法抗拒既定體制的困境啊!在哪兒都一樣。
秋天是我的「茶名」。「茶姐」小蘋當時要我想一個暱稱,腦中第一時間浮現的就是帶有淡淡憂傷的秋天。
附帶一提,雖說是負責業務與人力調度的茶姐,我們不會也不曾見到本人,但茶姐必定看過我們的影像、照片甚至身體特徵。茶姐也多半不是真的「姐姐」,大多數是男人,但實際和客人敲時間地點的通話一定是女孩們進行,這是既有的SOP。
有些純情客人受不了網路上熱情嬌嗔的茶姐噓寒問暖,甚至情不自禁喜歡上茶姐。我們當然不好意思戳破他們的美好幻想,冷冰冰地告訴他們「和你們熱絡聊天的都是男人唷!可能邊嚼檳榔邊和你們打情罵俏。」
據我側面瞭解,有惡劣的茶姐會藉此詐騙客人錢財。倘若被公司知道,下場當然會很淒慘。這行也講究職業道德與售後口碑,任何事業都一樣,必須有誠信與長久經營,才能確保穩定的高獲利。
茶姐們多半身處東南亞或是中國地區,根本不在台灣。這當然是為了躲避警方追緝,如果利益分配不均或勢力改變時,有些「公司」就會面臨被抄站的命運。稍具規模的公司,會把真正的據點設在國外,保護「茶姐」與業務中心,順便也幹起詐騙的生意。反正設備與人力成本都花了,多從事一項業務又何妨?
可是,茶姐絕對不能對客人進行騙取錢財的行為,每個部門都必須各司其職,不得踰越,分工合作,才能利益極大化。
手機訊息提示音響起,兩節(2小時)時間快到前的15分鐘,小蘋會傳訊息或打電話過來提醒(警告),避免我們與客人私下交易。
抽佣,就是公司與茶姐的收入來源。假若mm(妹妹)與客人有黑市交易,那公司不就虧大了?然而,虧大的是我們這些兼職mm。汽車旅館外頭現在也有兄弟等著呢!
對於下海不久的兼職mm,公司會派人保護,也是監視。一來是怕新mm不懂應對而出事,一旦有問題,能在最快時間內到房解決紛爭;二來也能在事後先取回費用,以免mm做幾次後拿了錢就落跑。
不用多說,膽敢這樣做的mm就會受到教訓,茶姐也會連帶處分。兼職妹妹多半會再出來接客,公司便會透過龐大的資訊管道找到她,佯裝客人上門再痛揍她一頓,甚至直接通報警察抓人,不但達到殺雞儆猴目的,也與警方交好,一舉兩得。
對了,為何要「加入公司」呢?一個主要原因就是:避免被警方查緝。
曾經有同事被警方「釣魚」──這明明是法律規定所不允許的,幸好當場打一通電話給公司,警察就摸摸鼻子、乖乖回家了。有規模與能力的公司,就是能擺平警方。
毒品、性交易、地下賭場,永遠都是「黑白共治」;既定的社會體制就是假裝看不見,不敢聞、不敢問。每個人活在這樣的體制下,都是荒謬的異鄉人。
所有界限都是人劃定出來的。縱然是在半沙漠和沒有界線的地方,終究只是人在自我設限而已。
我再度想起了安部公房寫過的一段話。
以援交女孩為例子,社會中其實存有著許多性需求者,其中有些是逼不得已,並不同於一般的尋芳客,因此產生了遊走法律邊緣的「手天使」公益團體:經過一定程序後,由心理師及義工協助重度身心障礙者完成「自我慰藉」。可是,一生只能「使用三次」,而且過程也不大舒服,大多數申請者事後都不會再尋求第二次協助。而用愛心做公益的「手天使」甚至被人們戴上有色眼光對待,根本是本末倒置。
這樣的體制是否就有改進的空間?所有的改變都是一點一滴的積累,而非一夕變天。既定的社會體制把援交女、性產業、必要性需求、以及這幾年最當道卻也非常不堪的「女體經濟」劃定界線,是否就是一種可笑的自我設限?
我穿上黑色胸罩與性感半透明內褲後,吻了一下客人的臉頰道別。我拒絕接吻,只能淺淺地吻,可以做愛,卻無法和不喜歡的人深吻。很多援交女孩和我一樣,並非只有我是特例。接吻,對於女人來說是很重要的儀式,它只能獻給自己心愛的人。
很是奇怪,可以深吻的mm,反而價位較低呢。不過,只能淺吻也是基於「健康安全性」考量。
「夢娜,白天教舞很累了嗎?今天晚上…妳方便嗎?」通訊軟體傳來了一則訊息。
噓!別說出去,「夢娜」是我的第二個化名。我瞞著公司與還不錯的客人繼續私下交易,畢竟公司抽佣的成數太驚人了。走出旅館外不久,公司的人馬上來取走超過一半以上的酬金。我心底泛起陣陣酸楚與不甘願的漣漪。
抬頭望著夜空,見到了一輪明月以及一直跟在月娘身旁的金星。無法自己發光的月亮,在黑暗沉靜的嘆息中消逝。
時間還夠,我打算化身為「夢娜」赴下一個約,讓我有一點點心動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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