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azing│《明天,最後一天》在死亡來臨前,能活得平凡就已足夠
你知道嗎,全世界每年約死亡5500萬人,每月460萬人,每天15萬人,每小時6480人,每分鐘108人,每一秒鐘就有2個人死去。從你點開文章看到這裡為止,已經有30個人死去。
人類都知道我們終有一天會死亡,但是對於這件事情,始終企圖保持遙遠的觀望,我們以為不談論,不去想,就可以暫時甩開死亡的陰影。可是泰國新銳導演納瓦波坦榮瓜塔納利利,就要用六則個人短篇回憶錄,帶我們走一段死亡之旅。
(圖/鏡象電影提供)
說是死亡之旅,但其實《明天,最後一天》從頭到尾沒有出現死亡的畫面與劇情,而是反過來呈現死亡的前一天,人們正多麼平凡的活著,就像他們之前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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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則故事是即將高中畢業的青春少女,跟閨密聚在房間飲酒慶祝,一邊看著時尚雜誌的星座運勢,一邊聊著他們燦爛美好的未來夢想,他們笑容明亮真情,可是畫面之外卻有一個計時器不斷滴答催促,觀眾都知道那是死亡的倒數計時,因為打從一開始,導演就以文字告訴你:「2017年有一則新聞,女高中生在超商門口遭卡車撞死,朋友說他是下樓幫忙買酒,那天他們正在慶祝,並約定早上6點離開,去參加畢業典禮。」
(圖/鏡象電影提供)
在其他五則短篇中,導演也用了極盡日常的生活段落,去襯托死亡的唐突。那些平凡的生活對話,可能就像你我今天跟家人、同事、朋友講的那些無聊小事一樣,可是誰都無法預料,這會不會就是死前的最後一天。
導演曾說他的創作動機,是來自自己的生命轉變:「我年輕時對於死亡毫無感覺,卻在年過三十歲之後,參加了許多朋友的喪禮,因為各種原因英年早逝,所以讓我感到死亡比想像的還接近,永遠不會知道哪一天會是我們的最後一天,或許是五分鐘後,或者五十年之後。所以最後時光永遠都是平凡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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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正是因為我們永遠不知道哪一天會是最後一天,所以反而幸福,因為直到死亡來臨前,我們都可以盡情奔跑,盡力活著,而不是帶著已知的懼怕生活。能夠照常平凡的活著,是我們面對死亡唯一能做的一件事。
(圖/鏡象電影提供)
其實我觀片的那天早上,剛好看見北海道6.7級大地震的消息,聽說有好幾十戶人家,都被土石流活活埋著,他們在死前的那一天一定也極其日常的活著吧。我不禁去想,前一晚,他們可能還圍著桌子跟家人晚餐,或是在小酒屋與朋友飲上一杯,那樣樂活暢快。
而同一天晚上,我又收到另一則消息,有一位從前在工作上合作過,而且很照顧我的長輩,在經歷一年的抗癌後,仍不敵病魔,在那一天成為了天使。我震驚無比,因為不久前才看見他在臉書分享女兒的運動影片,就像我們每天滑過的數百則貼文一樣,沒有人知道那就是他的最後一則,但我想像他在分享那則貼文時,內心充滿著身為母親的喜悅與愛,死前的日子其實平靜、愉悅,那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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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鏡象電影提供)
《明天,最後一天》像是一雙死神的眼睛,盯著每一個將至之人的日常,又像是一扇溫柔的窗景,帶我們看每一段死前的牽絆,告訴每一位曾經歷生離死別,未來得及好好道別而深感遺憾的人,或是將來終有一天,也一定會被死亡撞上的我們:
縱然離別必然發生,但若在生前的每分每秒,你我都曾平凡活過,去巷口買每天都吃的早餐、笑媽媽怎麼又忘東西了、跟同事討論等等午餐要去哪裡,那樣日常依舊,那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