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縫冒白煙！16歲少年房內燒炭抗議：爸爸不給我玩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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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小檸檬】專欄文章為投稿者個人經歷，涉及個人觀感，請斟酌閱讀。內文皆使用化名。
※職業：自殺防治個案管理師

中秋節剛過，又是烤肉的旺季，市面上充滿了各種烤具用品，木炭更是不可缺少的重要工具之一。前陣子，衛福部心理及口腔健康司呼籲國人改掉中秋烤肉的習慣，以降低燒炭自殺的比例，不知是口誤還是記者帶風向，引起了不少的迴響，但也算成功的讓社會大眾重新審視燒炭自殺的風險性。

我出社會的第一份工作，就在衛生局底下的心理衛生中心，擔任自殺防治個案管理師，每天主要的工作就是收通報傳真，並上系統登錄自殺個案紀錄，再依地區分派社工訪視。

自殺通報的數量也有大小月之分，越靠近重大節慶，自殺的進案量就越多，常常開了案還來不及結案（結案通常是個案狀況穩定或訪視期滿，每個縣市的標準不一樣），就又併案處理，通常是個案在訪視期內又出現自殺行為，這時候不會再另開新案，但會延長訪視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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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人命關天，連假也得有人進辦公室值班，夜晚更是擁著公務機入睡，深怕漏接任何一通電話。

我坐在螢幕前瀏覽訪視紀錄，每個自殺個案的背後大多都有言不由衷的故事，但也有老個案只是因為賭博輸不起，就打電話來嚷著日子過不下去，造成各方資源的浪費，同時也讓自殺再犯率數據無法下降。

記得有天早上，我在辦公室一如往常處理通報案件，在登錄紀錄的時候，有名約莫十六歲的年輕個案燒炭自殺引起我的注意，為了解後續，我直接撥電話向主責社工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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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去訪視過了，這名個案不肯表明自殺原因，只是低頭不講話。會發現個案自殺，是因為房間門縫底下竄出不明的白煙，又加上個案激烈咳嗽聲，祖父母覺得不對勁便撞門進去。」主責社工調出訪視紀錄，詳細地告訴我關於這名個案的事情。

「我們比對資料發現，除了這名個案之外，他的繼母也曾經被通報自殺。」我在系統輸入主責社工給的身分證號碼，螢幕跳出了紀錄。我詳細瀏覽資料，發現這位繼母是一名外籍新娘，自殺未遂數次，除了身處異地感到無助之外，流產也是造成她自殺的原因之一。

由於青少年自殺校方得通報兒少保護，因此幾天後我就收到研討會通知。當天研討會我帶著主責社工一同前往，除學校師長外，個案的父親（簡稱案父）也來到了現場，一臉哀戚的表示自己對孩子的管教是很明理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

「其實案繼母（個案的繼母）會自殺最大的壓力來自個案的爸爸，他並沒有像自己哭訴的那樣可憐。」主責社工悄悄的附在我耳旁，點出這場戲的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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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訪視再綜合兩案的前因後果得知，個案是名望家族的長孫，祖父母非常寵愛，平常連罵都捨不得，因為不滿案父管制玩電腦時間，為了表達抗議才自殺。而案父在家會酗酒，酒喝下去情緒整個大暴走，案繼母因為流產導致心情低落之外，也是因為案父情緒控管不佳讓她感到恐懼，案繼母曾哀求我們不要讓家人知道她有自殺的紀錄。」

在弄懂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後，我看著眼前清醒的案父，半句不提自己酒後會情緒失控的行為，只是一味想博取在場的同情票，深深覺得他的演技拙劣。騙得過眾人，騙得過自己嗎？

而這家人的鬧劇，外人真的不便插手太多，社會資源能幫忙的有限，至於案繼母的部分，我也只能交代主責社工若有後續請回報，其他的只能靠當事人自己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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