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總有無法忘懷的他!《情書》道出真理:放下才能繼續前進

文/仿生鹿

這部片的導演岩井俊二非常擅長描繪細膩的情感,我個人曾介紹過的《青春電幻物語》也是出自他之手,但真正打開他知名度的,正是今天要介紹的這部《情書》。身為一個不愛看愛情片的人,卻非常喜愛這部作品,沒有過度狗血的愛恨情仇、也沒有糾纏不清的三角習題,看似淡淡的情感,透過細膩的描寫卻給人強烈的後勁。

劇情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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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邊博子的未婚夫藤井樹因為登山意外過世,博子某次不經意地在畢業紀念冊上發現他過去曾住過的老家地址,她忍不住拿起筆寫下:「你好嗎?我很好。」

本來沒有期待會有任何回音,但博子卻收到了回信,而這個回信的人則是未婚夫學生時代同名同姓的女同學藤井樹......

一、藤井樹

故事的起點來自兩個同名同姓的男女同學開始,博子與藤井樹(女)都不知道這名男子心中在想些什麼,隨著回憶過去與訪問故人,她們兩人才漸漸開始發現,自己過去其實不曾完全瞭解過藤井樹(男),以及不為人知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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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主軸從博子與藤井樹(女)這兩位長相相似(實際上就是同一位演員飾演)的人物出發,博子從懷念、追憶,到發現她可能不想面對的那一面;而藤井樹(女)則是從本來有點不解、厭惡,到最後發現對方其實有著完全不同的面貌。兩者的情感線是呈現相反的,但都迎來一個重要的課題:如何理解與放下過去。

我認為岩井俊二更著重的還是在於學生時期的這段相處(畢竟青春期戀愛是他最拿手的地方),而兩者的對比,彷彿是在訴說著成年後的愛情與青春期的初戀永遠無法對比。同樣叫作藤井樹,其中也隱含了阿尼瑪(Anima,*註1)的意味。在無意識之中,名字上所代表的除了自我之外,也象徵著自己心目中異性的形象。這也是為什麼藤井樹(男)在圖書館中借了許多本書,因為在上面寫下的不僅僅是自己、同時也是對方的名字。

*註1:榮格所提出的概念,男人潛意識中存在的女性性格與形象,當男人對異性一見鍾情時,很可能是將阿尼瑪投射在對方身上。在女性身上則稱為阿尼瑪斯(Animus),不同的是,阿尼瑪斯可能有很多個,而阿尼瑪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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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無法忘懷的那人

博子無意間發現,這位藤井樹(女)與自己長相相似,從藤井樹(男)母親口中得知的過往以及書信往來得知的種種事蹟來看,博子認為自己可能是被當作移情的對象。即便如此,還是無法抹去那人在她心中的地位......

明明還愛著對方、卻也深知無法在一起的感受,即便平復痛苦的心情,這段回憶仍如一個無法消除的傷疤存在心中。在接下來的一段段感情中,那段戀情無時無刻不影響著你對當下對象的看法。曾經滄海難為水,直到你發現,即便遇上了其他戀愛對象,你還是在他們身上尋找那人的身影......

曾聽過有人說,當你16、17歲時第一次愛上的人,會成為令你此生難忘的對象。這句話我自己有過深刻的體會,而對故事中的藤井樹(男)似乎也是如此。在這個最青澀的年紀,擁有一份仍未被世俗汙染、不會在意金錢利益糾葛的時期,無論是遺憾、悸動、當初的愛慕之情,永遠會存放在心中......

三、「你好嗎?」

一直與博子關係曖昧、同時身為藤井樹(男)摯友的秋葉茂,決定帶她到當初未婚夫發生意外的雪山附近。秋葉茂試圖讓她放下對過去的情感,並且對著銀白的雪山大喊著他將會娶博子為妻,似乎是在向死去的藤井樹(男)傾訴。而輪到博子對著山的那頭大喊時,卻只是不斷聲嘶力竭地喊著「你好嗎?」......

我認為,愛一個人最好的方式,不是一定要由自己給對方美好的生活,只要知道對方過得很好,那默默愛著對方就能感到滿足了。因此我非常喜歡宇多田光《Beautiful World》這首歌中的一句歌詞,也很能詮釋博子的感受:「最近過得如何?如果過得不錯的話,那就沒什麼關係了。」(最近調子どうだい?元気にしてるなら、別にいいけど。)

也是因此,這一幕吶喊成為全片的高潮,徹底釋放所有情感。彷彿隨著一聲聲「你好嗎?」,所有的遺憾、悲傷、愛意同時宣洩而出。博子在宣傳海報上像是仰天長歎的樣貌,也道盡了此時觀眾心中的狀態:將壓抑許久的情緒終於在故事的結尾一併釋放,只剩下精疲力竭、但卻舒坦滿足的心情......

四、告別

藤井樹(男)在落下山崖後,開始唱著松田聖子的《藍色珊瑚礁》:「啊,我的愛已隨那南風而去啊,我乘著那藍色的風奔向那珊瑚礁,每當和你再次相見,就會忘記一切。」或許多少也說明在他心中,始終放不下當年那個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女孩。

要學會說再見,對任何人而言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更別提如何好好地道別。在愛情之中,總是充滿著不歡而散、留下遺憾、漸行漸遠,能夠好聚好散始終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在多年之後,人們心中又如何跟那些揮之不去的回憶「告別」也是很重要的課題。

傷痕有很多種形式,你可能在多年之後仍然愛著某個人、耿耿於懷當時對方所說的某一句話,或者是像博子一樣放不下已逝去的人、直到多年後才解脫。我無法告訴你,每一種傷痕該怎麼去治療,但無論是讓情感慢慢被沖淡也好、透過理解而得到釋懷也好,還是老話一句:時間是最好的解藥。

後記:

《青春電幻物語》與《情書》是岩井俊二作品中我最喜歡的兩部,但它們像是兩部對比性極強的反例,前者讓人感到真實而殘酷、很難有勇氣再次觀看;而後者卻是讓人心得到療育,縱使世事不盡人意,終歸有放下的一天。

關於愛情,任誰心中都會有一個放不下的他或她,當你不經意地懷念起某人時,不妨重新拾起這部片觀看,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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