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民悲歌！手無寸鐵遭警掃射　無數老弱未到岸先溺斃

文／白曉紅

伊朗與大海是最困難的兩個部分⋯⋯

如果要跨越伊朗邊境、前往土耳其，就得翻越高 山，足足爬上二十五、六個鐘頭。我們這群人並不擅長爬山，許多 人都死在途中。看著他們從我身旁墜落，自己卻無能為力，幫不上半點忙。其中有一家人，父親太過年邁，半途就去世了，其他家人不知道該留下來處理後事還是繼續前進。但伊朗軍人是出了名的壞，常常會折磨阿富汗人⋯⋯

只得拋下父親的屍體，繼續前進。此外，還有兩名小男孩跑了起來，接著失足掉下山谷，誰也救不了他 們，我也不知道最後怎麼了。伊朗警方趕來現場，開始朝山上開槍， 想要阻止難民⋯⋯他們根本不在乎上頭其實也是人類！混亂之中， 有顆子彈差點打到我，於是我們蹲低身子、耐心等待，接著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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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土耳其軍人把我們帶到一間收容所，待了十五天。那裡 的生活環境糟糕透頂。我當時身心俱疲，甚至一度想乾脆回阿富汗算了⋯⋯他們放走我們後，便來到伊斯坦堡。難民在那裡不斷遭到轉賣，從一個走私販子轉手到另一個手上，最後，總有個走私販子會推你上船，準備渡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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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這趟航程，每個人都要付一千五百美元。我們看向大海，海浪高的不得了，甚至親眼看到兩艘船沉沒。 不但如此，每天都會聽到又有多少人死掉的消息。浪潮實在太過洶湧，我們不得不在叢林（樹林）裡等待時機，那裡既沒有食物，又冷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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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口走私販帶走了幾個無力負擔渡海費用的家庭去叢林裡頭。 他們每天晚上都會強暴那幾個家庭的女性—三個女孩、一位母親，還有一名女童。誰也幫不了她們。人口販子說隔天就會帶她們上船前往希臘，但這件事並未發生，他們就是每晚強暴她們。事情就發生在我周遭。但是那些人口販子身上有槍，我們什麼也做不了。在這樣的旅途中，人們得經歷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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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我們得以搭上船隻，準備橫渡地中海。那艘船原本最多 只能坐十二個人，卻硬生生擠了三十五到三十七個人。最後抵達希臘時，又碰上其他問題⋯⋯太多人排隊要留下指紋資料⋯⋯我們後來輾轉通過馬其頓、奧地利，最後抵達德國。

＊本文摘錄自《邊境人生──在歐洲顛沛流離的難民與移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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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Hsiao-Hung Pai
作者： 白曉紅

譯者： 吳侑達、孟令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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