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癖「糞坑鋪鵝毛蓋屎」！元朝怪咖畫家右手拿筆、左手炒菜 愛吃到有食譜傳世
文／蟲離小僧
古代人有潔癖，該怎麼生活？
倪瓚，號雲林子，元四家之首，丹青堪稱元代第一，尤其山水竹石，清逸高遠，畫風極簡，為後世大師們推崇備至。
倪瓚的畫，同他的為人一樣，高冷狷介，不能忍受任何的冗雜、俗套和骯髒，用今天的話說，就是重度潔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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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居室永遠點塵不落，衣衫永遠滴塵不染，衣服每天要換好幾次，連屋後的大樹，也要常常擦洗，簡直是文士版西門吹雪。古人廁所往往簡陋，倪瓚的廁所卻別具一格。他建了個閣樓當廁所，離地面有足夠的高度，坑裡鋪滿鵝毛，汙物落下，激揚鵝毛覆蓋其上，穢氣遂不得出。
▲倪瓚畫藝精湛，為元四家之首，很受推崇。此《六君子圖》為其作之一。（圖／翻攝自維基百科）
這樣一位才華傲世的狷介男神，獨對烹飪懷有狂熱之心。倪瓚一生鄙夷權位、財富，無比嚮往清寂、極簡的生活，事實上卻從未真正離開世界的視野隱居起來，多半還是因為割捨不下人間煙火、口腹之欲。
除了水墨丹青，他留給後世的還包括一部食經《雲林堂飲食制度集》，詳言烹飪技法，具體翔實，其中有一道燒鵝，被袁枚收進《隨園食單》，堪稱全書之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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鵝處理乾淨，掏除臟腑，多用佐料，即蔥、花椒、蜜、鹽、酒厚厚地塗到鵝腹腔裡，鵝體表也同樣塗以蜜和酒，鵝肚子朝上，上鍋，按一比一的比例，水兌酒蒸。成品潤澤油亮，肉腥盡去，而佐料的味道滲入肌理，香而不膩，嫩而不柴。
▲倪瓚在《雲林堂飲食制度集》中介紹了燒鵝該怎麼做，後來被袁枚收進《隨園食單》。（示意圖／記者郭宣暄攝）
吃蟹同樣講究：
熟螃蟹剔取肉，拌少許花椒末，上籠蒸。籠屜底先鋪一層荷葉，再鋪一層綠豆粉皮，最後才均勻地攤開蟹肉。生雞蛋或鴨蛋，加些許鹽，打勻，澆在蟹肉上，蒸到蛋變成固態，取出切塊。蟹殼熬湯，加入搗爛的薑、花椒末，澱粉勾芡。菠菜鋪在碗底，放入蛋蟹肉，澆湯即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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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螃蟹怎麼料理也講得很詳細 。（示意圖／取自免費圖庫Pixabay）
鯉魚湯，簡單易為：
薑去皮，切片搗作薑泥，拌入花椒，略沖入些酒。魚斬塊，酒和水各占一半，熬，先加老抽，三次沸騰後，加薑椒汁提味去腥，湯再沸即可起鍋。
第二種吃法：燒熱油，略爆一下薑和花椒，旋即盛出備用。仍用此油煎魚，煎到魚皮焦黃，加水，投薑椒、加醬油，三次沸騰後，起鍋即成。
▲鯉魚煮湯或用煎的都很美味。（示意圖／取自免費圖庫Pixabay）
倪瓚是無錫人，烹飪喜歡用黃酒提味，比如做田螺：
選大個兒田螺，敲碎，取其頭部肉，用砂糖濃拌，靜置一頓飯時間，像削梨子皮一樣，一圈圈地把田螺肉削成片，用蔥、花椒、酒醃片刻，入清雞湯汆食。
倪瓚一生卓爾不群，於人、於己都要求嚴苛，正是這樣的完美主義和苛刻態度，成就了名垂青史的一代極簡派畫壇宗師，以及匠心獨運的美食大家。元朝末年，倪瓚預感到天下將有巨變，遂散盡家財，扁舟箬笠，浪跡林泉，與他的畫作，他的美食一樣，歸真返璞，回歸自然。
編者： 古人很潮
本文由 遠流出版 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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