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我就割腕給我看!」恐怖追求者堵門恐嚇 警冷漠拒報案:妳有收他禮物啊
檸檬小編這麼說
一九九九年十月二十六日,二十一歲的女大生豬野詩織,
遭一名陌生男子,於日本埼玉縣的JR桶川站外刺殺身亡,
而這起事件的主嫌,其實就是詩織的恐怖情人「小松和人」。
女大生也早就知道自己有生命危險,還曾到警局報案,
但警察卻沒有幫助她……
文/清水潔(日本知名調查記者)
譯/王華懋
五月十八日是詩織的二十一歲生日。自從小松變了個人以後,詩織再也沒有收過他的禮物,但這天小松準備了花束和玫瑰金表面的勞力士,不請自來地直闖詩織家。
詩織無計可施,只好收下花束,但堅持不收手錶。據說小松始終窮凶惡極地瞪著詩識。
[廣告] 請繼續往下閱讀
「重要的是我爸媽。為了我爸媽,我什麼都能忍。只要我聽他的話,他們應該就不會有事。」詩織像口頭禪似地這麼說。對旁人來說,實在不懂她怎麼能隱忍到這種地步?但個性善良的詩織相信為了家人的安全,她必須繼續與小松交往、她只有這條路好走。她身邊的朋友愈是了解小松這個人,就愈是害怕他,完全愛莫能助。
小松逼詩織在住處下跪,在她面前擺了一把刀。
「如果妳真的愛我,就割腕給我看。」小松的要求也愈來愈沒有邏輯可言。詩織嚇得全身發抖,小松便抓起刀子,抵在自己的掌心上。
「為了妳,我敢割自己的手。」
[廣告] 請繼續往下閱讀
「求求你,不要這樣!」
聽到詩織的懇求,小松像野獸般吼叫起來。他突然抓狂,接連踹倒家具,把詩織嚇得僵在原地,周圍混亂得就像暴風雨肆虐過後。
小松也買過電動理髮剪回來。
[廣告] 請繼續往下閱讀
「我現在要進行儀式。我要把妳理成光頭。」
那天只是嚇嚇她而已,但詩織說如果剃光頭就可以跟小松分手,她求之不得。只要買頂假髮就行了。她已經被逼到甚至會這麼去想。實際上,小松的汽車後車廂裡就真的找到一把理髮剪,小松對發現理髮剪的人說「我要把那個女的剃成光頭」。
「我可能會被他殺死。整天都在講這種事,真的很對不起大家。」 面對一臉悲傷地重複這些話的詩織,朋友能做的也只有安慰。畢竟再怎麼說,小松從來沒有直接對詩織施加暴力。這完全是出於避免吃上刑事官司的考量。他的恐嚇大半也都是抽象的。
「我要把妳逼瘋,讓妳遭天譴、下地獄。妳覺得人死了以後會怎麼樣?」
「……你要把我怎麼樣?」
「方法多得是。」
小松還這麼透露過: 「之前跟我同居的女人自殺未遂呢。只是對她略施薄懲,她就自個兒腦袋不正常了。」
「你對她做了什麼?」
「不告訴妳。」小松說,邪惡地笑。
「讓妳遭天譴」這句話,小松對詩織說過超過一百次以上。
「我可能會被他刺死。」
「再怎麼樣也不可能發生這種事吧?」 詩織和島田等朋友之間,這樣的對話不計其數。島田這些朋友為了讓詩織放心,也只能這樣回答。
「我再也不想見到那個人了,我不行了,我再也受不了了。可是萬一我爸媽出了什麼事,那該怎麼辦……?」 朋友不停勸詩織應該和父母商量,詩織卻說她絕對做不到,繼續忍耐。 可是,詩織終於瀕臨極限了。
這天是六月十四日。詩織終於立下決心要與小松分手。兩人在池袋站內的小咖啡廳面對面而坐,詩織明確地把自己的意思告訴小松。儘管對接下來可能要面對的後果恐懼得顫抖,她終於還是做出了決定
「我絕對不會放過背叛我的人。我要把全部的事都告訴妳爸。」 小松真心動怒了。
他說他要找律師,當場打起手機來。講了一陣子後,他把手機塞給詩織叫她聽。那是詩織從沒聽過的陌生聲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律師。
「妳這女人真的太惡劣了。我要上門拜訪。」
「無所謂。請你決定日期之後再打給我。」
「我現在就去妳家。」
「請改天再來。」
「妳這女人真的太惡劣了。我現在就去妳家。」
「請等一下,我不是叫你改天再來嗎?你真的是律師嗎?」
「我不是,不過我現在就去妳家。」 男子淡淡說完,掛了電話。
詩織急忙離開咖啡廳趕回家。她猶豫之後,在電車裡打電話給母親,第一次說出與小松之間的糾紛。狀況緊急。或許小松和他的朋友會比自己先到家。
詩織急忙回家一看,卻沒有任何異狀。
「原來是騙我的—詩織放下心來,打電話給我。我也安慰她說小松只是嘴上說說罷了,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做到那種地步,結果……」
電話另一頭傳來玄關門鈴聲,緊接著是一群男人粗重的吼聲:「詩織在家嗎?讓我們進去!」是黑道般的口氣。詩織慌忙掛了電話。 門外站著小松和兩名陌生男子。
「你們要做什麼?請回去。」母親出面應對。然而三個男人卻逕自闖進屋裡。 幸好途中父親回家來了。父親見狀抗議,「居然闖進只有女人的家裡,你們是怎麼搞的?太過分了吧?」
一名男子自稱是小松的上司,「小松詐領了公司五百萬圓,逼問之下,他說是你女兒教唆的。我們要告你女兒詐欺。怎麼樣?是不是該拿出點誠意來?」
父親當然悍然回絕。
「有話上警察署去說。」
原地兜圈子似地爭論了一陣之後,那名自稱上司的人撂下話來:
「別以為事情這樣就結了。我會寄存證信函去你公司。給我記住!」
然後帶著其他兩人離開了。這段期間,小松幾乎不發一語。
其實,這些對話都被錄音機錄起來了。
「我建議詩織萬一發生什麼事,一定要錄音。所以過去她和小松之間的糾紛或電話,她都錄下來了。」
三名男子離開後,詩織把先前發生的種種向家人坦白。由於她一直不願意被父母知道這件事,因此這對她來說肯定是莫大的痛苦。但是在家人鼓勵下,她決心向警方求助。
隔天,詩織在母親陪伴下前往警察署。 詩織家所屬的轄區是埼玉縣警上尾署。真是命運的諷刺,這裡就是日後因為詩織命案成立搜查本部的警察署。
詩織連續兩天前往警察署。第二天父親也加入,三個人一起向警方說明。闖進家裡的三名男子的對話錄音也拿給警方聽了。他們認為警方只要聽了,就能了解狀況。
然而警方的反應十分冷漠。
聽到錄音帶,年輕警察說:「這分明是恐嚇啊!」然而中年刑警卻不當一回事,「不行不行,這案子不會成立的。」
而且警方不僅沒有伸出援手,甚至還對詩織一家人說出難以置信的話。 「收了人家那麼多禮物,才說要分手,做男人的怎麼會不生氣?妳自己不是也拿到一堆好處了?這種男女問題,警察是不能插手的。」
跟蹤狂的問題,或許警方也難以判斷。實際上警方收到這類諮詢求助的數量也相當多。如果被害的一方有過錯,反過來遭到警方斥責,或許也是活該;但詩織的案例又是如何?
「發現警察只會訓人,根本不會幫忙,詩織沮喪極了。她拚命傳達自己有可能遭到殺害的恐懼,警方卻只當成一般情侶吵架。明明詩織都再三傾訴,這樣下去她會沒命的……」
詩織把好幾捲她和小松的對話錄音帶交給了警方。詩織總是無時無刻感受到威脅,因此都在手提包裡藏著錄音機,一有機會就錄音。
裡面也有兩人在小松的車子裡的對話錄音。島田聽過這段錄音,他說非常可怕。詩織哭著求小松分手,小松大吼大叫,有時甚至大笑,說: 「別傻了,我絕對不會跟妳分手的,我要讓妳遭天譴。」
「我要把妳逼到家破人亡,讓妳們全家下地獄!」
「妳爸等著被裁員,妳等著去賣身吧!」
然而聽到這些錄音,上尾署的那名刑警仍說:「這跟這次的事無關吧。」不予理會。詩織和父母花了兩天,試盡一切努力說明狀況,結果只得到警方一句,「這很難成案啦。」
警方姑且是收下錄音帶了,但實在無法認為他們會有什麼行動。詩織和父母對警方失望透頂,離開了上尾署。
*本文摘錄自《被殺了三次的女孩:誰讓恐怖情人得逞?桶川跟蹤狂殺人案件的真相及警示》
作者:清水潔
譯者:王華懋
本文由 獨步文化 授權轉載
未經授權,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