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障礙「被導師霸凌、親爸當她不存在」　小五女生罹選擇緘默「不敢面對人群」

※本篇【小檸檬】專欄文章內容為投稿者經歷，涉及個人觀感，請斟酌閱讀。內文皆使用化名。
※職業：教師

文／皮諾丘

今天我要來說一個比悲傷更悲傷的故事。上個月輔導室通知我。近期內可能會有一個特教生轉來我們班上，這位特教生罹患「選擇性緘默」。我上網Google「選擇性緘默」，它是一種社交焦慮症，患者有正常説話的能力，但在特定情境下就是說不出口。它是兒童罕見的心理失調。

患有這症的兒童和成人，能正常說話和理解語言，但在某些社交場合卻無法說話。他們其他行為和學習能力都正常，然而他們可能會不願意參與團體活動。這就像是極端的，但是症狀的保持和程度，顯然與害羞相異。譬如一個小孩在學校裡完全靜默，在家中卻能自由說話，不過如有陌生人在場可能又令小孩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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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轉學生來了，一如我所預期的，轉學生非常的害羞與侷促不安，不管我問她什麼，她總是低著頭，嘴巴緊閉，同學主動和她說話，她也不理人。學生三番兩次用熱臉碰她的冷屁股後，自討沒趣，漸漸地沒有人想主動找她說話，所以轉學生從早上進教室到放學離開教室，除了上廁所之外，她就是一個人孤伶伶地坐在位置上放空。

我知道這樣下去不行，於是我趁轉學生不在的時候，和全班同學溝通該如何與轉學生相處的應對之道。

我問全班同學：「如果現在突然要你對著全校同學做自我介紹，你會不會緊張，侷促不安？新來的同學生病了，一對一的互動對她來說，就像要你們對全校同學說話一樣的緊張。給她時間適應，我們大家一起幫她，好不好？大家可以試著用紙筆和她互動，我相信她會慢慢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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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性緘默」一定有它背後的原因，當初介紹媽媽將小嫻轉來我們學校的志工阿嬤，趁著來學校當志工的空檔，告訴我事情的真相。

小嫻家有三個小孩，老大品學兼優，校排前幾名，又是田徑隊主將。小嫻和弟弟是雙胞胎，兩人都有學習障礙，學科表現遠遠不及同儕。其中，小嫻的學習障礙又比弟弟嚴重許多。

小學五六年級的導師，根本不把小嫻當人看待，上課都叫小嫻去教室後面罰站，只要小嫻表現不好，就只會一味指責。而小嫻的爸爸，從小就不承認有小嫻這個女兒，臉書上滿滿的都是大女兒和兒子的照片，小嫻彷彿人間蒸發。志工阿嬤說，爸爸一整個月可能和媽媽說不到一句話，小嫻回家都要等全家吃飽了，才能上桌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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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小嫻的阿嬤篤性某數字宗教，強迫全家吃全素。小嫻的爸爸不去工作，整天忙宗教事務，家庭重擔全落在媽媽身上。媽媽是私立幼稚園老師，一個月薪水只有二萬出頭，要負擔全家經濟，難怪那一天媽媽帶小嫻來班上，年紀輕輕就已滿頭白髮。

我聽完小嫻的故事之後，久久不能言語，小嫻的故事是我聽過有史以來最悲傷的故事，要讓小嫻開口說話，綻放笑容，老實說，我真的沒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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