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風嬤每天嚷著「想死...」　治療師反激：不配合治療「當壞人」會更長命！

※本篇【小檸檬】專欄文章內容為投稿者經歷，涉及個人觀感，請斟酌閱讀。
※職業：我是語言治療師

文／D.K.

大約去年底時，我接到一個腦中風的個案。是一位相當高齡的阿嬤。

那次中風，阿嬤的語言能力以及吞嚥能力並沒有大礙。都可以正常與人交談，還會偷偷跟我抱怨上一個看護的事情。只是，阿嬤喝水會嗆到，所以治療的主軸就以吞嚥治療為主，直到阿嬤出院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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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阿嬤的配合度很低，不願意好好配合指示進行治療。每次來，都嚷嚷著說要回去病房。在我的治療室也不例外，每次的吞嚥訓練到一半就說不想做了，認為是我們是在迫害她。而這位阿嬤，就在強硬的態度下自行決定要出院。

到了今年四月初，這位阿嬤又因為中風回來了，而且這次更嚴重。這次阿嬤跟以往變化很大，她的語言能力和吞嚥能力都明顯異常。除了理解能力退步，表達能力嚴重受損以外，說話的語法結構也很錯亂，說出來的話越來越模糊不清，說話時多為氣息聲，讓人不太能理解她在說什麼。只能透過家屬，勉強翻譯出阿嬤想表達的意思。吞嚥能力更是嚴重受損，目前只能依賴鼻胃管，由口進食幾乎都會嗆到。一向喜歡吃美食的阿嬤，連吃東西的嗜好，都硬生生被剝奪了，脾氣變得比以前更暴躁。

二度中風的療程，阿嬤又遇到了我。經過幾番交涉，我能聽懂的內容，大多是「我很想死」之類的話語。就算把訓練的難度調整到最基礎，阿嬤還是不願意配合，一直說「想死」、「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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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跟阿嬤說了一些話。

「我想死，不要碰我。」阿嬤鬧脾氣地說。

「阿嬤，妳說妳不想活下去了，對不對？」

「對，所以你們快點放我會去！」阿嬤激動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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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阿嬤，你知道這世界上，壞人都活得很長壽嗎？好人都活不久的。」

「所以怎樣？」阿嬤有點不耐煩了。

「阿嬤，妳這樣不配合我們接受治療，是不是很壞？你如果變成壞人，這樣會活更久喔。」我不疾不徐的，把這段話說出來給阿嬤聽。

「……」阿嬤突然不說話了。

之後，阿嬤只要看到我在，都很少抱怨。雖然不確定是不是有維持，但至少我在面對這位阿嬤時，不再這麼難以伺候。

我覺得臨床工作很有趣的地方，就是你永遠都必須保持溝通的彈性。我們在書本裡面所學的任何知識，需要保持機靈，才能順利使用在患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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