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官員手刃繭居兒...就怕他也「無差別殺人」 《葛城事件》輪迴重演

文/卡爬

「我真的很害怕他會做出無法饒恕的事,不能讓我的兒子去殺小孩子!」前日本農林省事務次官熊澤英昭,選擇用利刃結束了繭居在家的長子性命。令這對父子走上無法回頭的路,原因之一是不久之前發生在神奈川川崎市的無差別殺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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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無差別殺人」已成為日本難以迴避的社會現況,它的「結果」是殺人,但是構築出這個「結果」的「過程」卻是一個又一個,對於日本整體社會現況的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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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無差別殺人」已成為日本難以迴避的社會現況。(示意圖/取自免費圖庫Pixabay)

家庭與世代的隔閡、社會孤立的問題、惡劣的勞動條件、人際交往能力低下與各式的汙名化等。

沒有任何公式的「無差別殺人」,就在這樣複合型的壓迫中,成為日本社會中不斷冒出鮮血的傷口。

「無差別殺人」不只是切斷了性命,同時也再一次劃開了本就殘破不堪的社會救助網,使得不管是被害者、遺族或加害者家屬,都持續的從破網中下墜,而不知悔改的社會卻只能等著下一次事件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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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公式的「無差別殺人」,就在這樣複合型的壓迫中,成為日本社會中不斷冒出鮮血的傷口。(示意圖/取自免費圖庫Pixabay)

2016年的電影作品《葛城事件》,是根據2001年發生在大阪的「附屬池田小學事件」改編。透過無差別殺人的這個結果,走入葛城稔的家庭,看見父親的家庭暴力、母親的溺愛與不作為,以及永遠比不上哥哥的低成就感。

他被欺負卻也同時欺負他人,最終成長於名為家的地獄之中,葛城稔越過了界線,成為了在地鐵站手刃無辜之人的殺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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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個故事與真實事件有不小的差異,但是透過鏡頭敘事,進入葛城家的屋簷之下,試圖探討本應該是依存的家庭,如何成為養育「惡」成長的沃土?「最大的惡,往往從最小的角落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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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意去猜測熊澤英昭與熊澤英一郎這對父子,在過去44年之間,房門之後發生了什麼事,但可以確定的是,跌墜的過程不是一朝一夕,不論是站在秋葉原街頭的加藤智大;在相模原市福利機構中的植松聖;搭上東海道新幹線的小島一朗,或是在川崎市小學同學路上的岩崎隆一,當他們越界之前,他們已經摔了一次又一次。

但是,墜落的不只犯人而已,活下來的人要面臨的壓力,恐怕是一輩子無法回答的命題。

25年前的練馬台,當那把無差別殺人的利刃刺進未婚妻體內時,田村薰的傷就一直沒有好過。

然而這25年來,他背負著喪失親人的痛苦,不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作為警察的他,身在現場卻沒有辦法阻止事件發生,遺族們的不諒解排山倒海而來,千絲萬縷的痛苦終究只化做一句又一句「すいません」。

雖然田村薰的故事並不是貫穿《絕對零度3》的主軸,但是透過這個無差別殺人案的遺族,直面在每個案件之後迅速被遺忘的人們,他們的人生也因為這個「過程」,而失序、失控。

人生就此迷失的還有《儘管如此,也要活下去》深見洋貴與遠山雙葉,洋貴是被害人的哥哥、雙葉是加害人的妹妹,洋貴不知道為什麼妹妹會被殺死,雙葉也不懂為什麼溫和的哥哥會做出這種事。

「無差別殺人」沒有公式,「無法理解」恐怕是唯一的最大公約數。

「從案發的那天起,被害者家屬和加害人家屬,就搭上了同一艘船,而且無法下船了。」在往後的15年間,他們始終揹著這個痛苦,緩步前行,但更多的時候是寸步難行,因為從彼時,時間就在活下來的人們身上凍結了。

「無差別殺人」雖然敏感,但是日本的影視作品中並不迴避這類的題材。只不過當一部又一部的作品將困境展現在世人面前時,雖然警世卻也讓人不禁會想,在越界發生之前,這個社會到底能不能在某個跌落的時刻拉住他們,讓他們不至於走到無法回頭的那一步?

如果根本的問題並沒有解決,那麼墜落只會持續發生。


▲熊澤英一郎被父親殺害的當下,正在玩著線上遊戲《勇者鬥惡龍X》。(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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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澤英一郎被父親殺害的當下,正在玩著線上遊戲《勇者鬥惡龍X》。而得知了這個消息的網友們湧入了遊戲世界,並圍繞在他的虛擬角色旁邊,有人哀悼但卻不乏言語的攻擊。

其中,還有不少人對著角色施以「復活術」,然後搭配著訕笑的言詞。

這是微小的惡嗎?我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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