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歲女士「要求切除乳房」醫生猶豫了 她坦然輕笑:我身體裡是個男人

文/詹姆斯‧塞克斯頓(James J. Sexton)
譯/林雨蒨

他不是同性戀,是改變性別的異性戀者

艾力克斯(Alex)想要切除乳房,因為她認為自己是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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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約莫60歲,一頭中等長度的灰髮,帶著老菸槍的沙啞嗓音。她穿了一套西裝搭配白色襯衫,走在街上大家都喊她「先生」。

她不想做男性生殖器重建手術,因為外觀上並不明顯,但她想要移除乳房。這項手術不會對她造成任何風險,我卻難以答應執行這項手術。

移除馬鞍肉或鼻子上的凸塊,對我來說都出奇容易,在乳房裡放幾個生理食鹽水袋也很稀鬆平常。但要切除一個沒有用途的乳房?我猶豫了。

對於自己沒有答應動這個手術,只因為覺得好像不符合自己所認知的常理,我感到很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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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力克斯要求想切除乳房,最後醫生並沒有答應她。(示意圖/取自免費圖庫Pixabay)

除了癌症以外,要求切除乳房的女人(比如跨性別人士)大都拒絕將乳房作為第二性徵,不想表現出女性特質。假如替這一類人做乳房切除手術,恐有遭到懲處之虞。

我想像自己在醫師公會理事會自我辯護,被八位法官包圍著質問:「妳竟然切除了一個患有心理疾病的女人的健康器官!本著醫師職業道德,妳應該治療她,送她到心理醫師那裡,而不是切除她的乳房,把錢賺進自己的口袋。」

我嘗試折衷彼此的意願,建議她把胸部變得小小的,如此一來就不必非得穿戴胸罩。她會讓人覺得有點平胸,而我呢,會感覺比較自在。她笑著看我,一副瞭然覺悟的樣子,襯托出了我的膽小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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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慚愧沒達到她的要求,而是用謹慎的規定作為擋箭牌,與我的信念背道而馳。我知道這個女人比我更了解她是誰,也知道她就是一個男人,醒來時絕不會後悔切除乳房;她的心願是如此簡單乾脆,不可能怨怪協助達成的我。

如果我願意,我大可心安理得的把她的資料提交給核心領導小組,把評估的責任轉交他人,屆時必有明智之士建議拒絕這項乳房切除手術,這個手術便不可能進行;但我沒有把她的資料提交給核心領導小組,讓自己保有改變主意的機會。

她邀請我一起喝杯咖啡。我被她的果敢吸引。反正我已經結束看診了,喝杯咖啡有何不可?


▲艾力克斯和醫生提起她的過往種種。(示意圖/取自免費圖庫Pixabay)

不管怎樣,和艾力克斯在一起時,大家總是無拘無束……所以,去喝杯咖啡吧。她感覺到我因為拒絕替她動手術而懊惱,於是藉此機會聊聊。

和艾力克斯聊天很難只說些空洞的場面話,字字句句都得斟酌,盡量使用一些中性的辭彙。我知道她……或者不如說是「他」,察覺到我刻意的行為,然後笑了,顯然早就習慣了這種情況。

他跟我談起一個女人--他的初戀。

他的初戀是父母的一位女性友人。他很勇敢的寫了一封信向她表明愛意,說以後要娶她……當時他7歲,那女人40歲。有天晚上,他聽到這個女人和他的父母在嘲笑這封信。這是他第一次因愛受傷。

值得慶幸的是,他父母很快就接受他的性別身分。他的父親還自豪的說:「我的女兒像我一樣喜歡女人。」那種保有乳房、喜愛「異性」的女人,不等於喜愛同性的女人。

很顯然的,艾力克斯不是同性戀,他是改變性別的異性戀者。

艾力克斯以男人魅力挑逗我,我對他的魅力並非毫無感覺,甚至覺得他比女人心目中所期待的更誘人、更勝於一般男性。我著實覺得自己被一個男人吸引了,這令我有點錯亂。

最後,我沒有替艾力克斯動手術,但我們成了好朋友。

*本文摘錄自《整型檯上的人生:「看不出來」的完美,最痛苦。怎樣的結果才叫成功?》

作者:伊莎貝拉‧薩爾法提

譯者:黃明玲

本文由 大是出版 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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