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台妻自剁手指逼戒賭「戒指連手指送你啦」 爛軟日本夫嚇壞改當居家暖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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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二月底,當我還在日本街頭尋找口罩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小李打來的。
「森田先生過世了,我這次要當森田先生的入殮師。你也快準備一下,葬禮可能就在這幾天內會舉行。」小李的聲音很急促,匆匆交代後就掛斷電話了。聽完消息後呆呆站在街頭的我,思緒飄到好遠好遠。
說到森田先生,就不得不提到吳媽媽,還有我那段剛來日本唸語言學校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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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媽媽是台灣人,早期因為一清與二清專案,有接觸六合彩的她便躲到了日本來。那時她落腳在東京池袋,開了一間小酒吧(スナック),晚上招待客人喝酒,中午賣些便當。
當時住在池袋的我,有一天中午無意間路過,看到很有台灣風味的鹹酥雞便當就買了回去。沒想到跟台灣口味一模一樣,一試成主顧的我也在那時候認識了吳媽媽。後來買便當時,吳媽媽總會幫我加菜,像是買豬腳便當送雞排,或是爌肉便當送皮蛋豆腐之類的。
學校畢業後,我也常常回去拜訪吳媽媽,或是帶著小李一起去喝酒。吳媽媽總是半買半相送,結帳時還打折,讓小李也感受到台灣媽媽的溫情。
森田先生便是在吳媽媽的小酒吧裡認識的,雖然看起來粗獷豪邁,但他總是一個人笑吟吟的在店內喝酒。有一次森田先生幫忙收東西的時候,我好奇地問了他與吳媽媽的關係,才知道原來森田先生是吳媽媽的丈夫,足足大了吳媽媽20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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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田先生與我一直都是點頭之交,然而在葬禮時,我才知道森田先生的完整故事。
▲在日本參加葬禮都要準備奠儀,去超商就可以買到奠儀的白包(示意圖/魚漿先生)
日本法令規定,往生後的兩到三天內就必須火化。因為白天還要上班,我來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也就是第一天的小守夜。
由於吳媽媽常常照顧一些像我一樣的台灣留學生,因此葬禮上除了日本人之外,有不少台灣人。吳媽媽見人來得差不多了,便拿起一張講稿,為我們在座的人說了一段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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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四十多年前來到日本,那時候開了一間小酒吧。眼看簽證也要到期,不知道怎麼辦的我便想說找個日本人結婚。那時候我的酒吧來了一個被黑道切了指頭趕出來的日本東北男人,好幾天都愁眉苦臉的來我這裡喝酒,那個傢伙就是森田先生。」吳媽媽說。
有些人笑了出來。
「我就問他要不要娶我,那時候我的日文也不好,雞同鴨講講了半天才說清楚原因。他說他大我20歲,這樣可以嗎?我那時候想說感情慢慢培養,先解決簽證的問題再說吧。」吳媽媽每說完一段,就用日文再說一次。
「其實剛開始幾年我們過得還不錯。他留在店裡幫忙料理,而我就招呼客人。但後來幾年他染上了賭博也有外遇,家裡的錢都被他輸光了,還不時地帶女人回來,想想那幾年真的過得生不如死。」
大家聽到這裡就默不出聲了。
「我知道賭博難戒,我以前也沉迷過六合彩。但那時候房租也快交不出來了,有一次他又回來要錢。我氣得拿起家裡的菜刀說:『家裡的東西都快被你當光了,外面的女人真的那麼好嗎?有哪一個像我一樣會在家裡等你的?你要錢是不是,我這裡還有一個我的死去媽媽留下來的戒指,你要的話我連手指都剁給你。』說完就把我的手指剁了。」吳媽媽流著眼淚說。
她舉起了左手,指頭上可以看到明顯的縫合痕跡。
「後來這傢伙被我這樣一嚇,真的轉性了。當天他抱著我去醫院,也跟我說他再也不賭了。我們又一起經營小酒吧,那時我也生下了我的女兒,至今她也跟我一樣是個台灣人。」
▲前幾年森田先生與吳媽媽全家曾到台灣去玩。吳媽媽至今仍是台灣籍。她的女兒受到了媽媽的影響後放棄了日本籍,選擇台灣籍(示意圖/魚漿先生提供)
吳媽媽的女兒長得很漂亮,有不少人追,其實很多人去小酒吧喝酒都是為了多看她一眼。
「最後是我老公的遺願,希望大家務必配合。我老公的遺願是希望大家多喝點啤酒,多講一下他生前的笑話讓大家開心,他希望在他走的時候,大家都笑嘻嘻的。」吳媽媽笑著說。
說完沒多久,壽司跟天婦羅炸蝦就送進會場了。大家吃著喝著,說了很多森田先生在世時的趣事。
「森田先生有一次找風俗小姐的時候被趕出來,因為那個風俗小姐是吳媽媽的老朋友」、「還有還有,有次打柏青哥的時候森田先生把皮鞋當了,後來踩到玻璃,還是我背他回來的」諸如此類的好笑事情總說不完,整個守夜完全沒有哀傷的氣氛,幾乎都是歡笑不斷。
直到隔天在森田先生的棺木上放入十円硬幣時,大家的臉上都是微笑的,沒有人哭泣,也沒有人難過。而吳媽媽的台灣女性精神,至今仍讓我十分佩服。
人沒辦法決定自己的出身,但多少能決定自己的最後一程。我想森田先生是踏著大家的笑聲上了天堂,沒有任何遺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