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大家都知道希特勒帶領納粹做了什麼事--他迫害猶太人、身障者,用集中營有計畫、有效率地大量屠殺。對他們來說,這叫「種族清洗」,這是為了偉大高貴的日耳曼民族,未來的血緣裡沒有一點「髒血」。
這段歷史實在太過可怕,以至於幾乎是整個歐洲的傷痛。然而在當時,總有一些角落裡有著不為人知的好人好事,他們一走漏風聲就會被抓、一輩子窮苦,但他們身上是人性的光輝。例如這位最偉大的「偽造文書專家」:卡明斯基(Adolfo Kaminsky)。
生於1925年的卡明斯基現在高齡91歲。他擅於偽造文書,從13歲起就離開學校成為學徒,跟著一位精通化工的染布師傅的學習知識。這對於他後來的善舉非常有用,甚至還救了自己一命。卡明斯基一家人一次差點被納粹帶走,而他們需要一份身分證明文件來「證明自己不是猶太人」。他們秘密得到了一張假文件,然而製造商卻說,上面有一塊汙漬無法清除,納粹的人或許會起疑。
此時,卡明斯基才18歲,但他運用腦中的知識,用乳酸去除了藍色汙漬ーー他們免於了被送進集中營的命運。
卡明斯基的救人之路開始得很早,到他19歲為止,他已經靠著製作假護照,協助了上千人藏匿或出境,成功替他們保住性命。
「一個簡單的數學題:我一小時能做30張偽造文件,如果我把這一小時用於睡覺,就會有30個人喪命。」卡明斯基現在已經高齡91歲,近日接受紐約時報訪問時,他是這麼說的。他自陳無法眼看「不必要的死亡」發生,因此直到1979年,在戰事及其後延續的30年來,他一直在製作這些文件,有時兩天從未闔眼、從不停歇。不只猶太人,受迫害的南非黑人、被違法充軍回不了家的逃兵......只要他眼見的受苦者,他都協助他們。
卡明斯基做的事很偉大,但他並不是因為名譽或錢財才這麼做。他從不向委託製作假文件的人收費,也從不聲張ーー當然,若是納粹知道了有這麼一個人,肯定是會死的。ーー他說這樣才能保持自己純淨的動機與信念。至今他依然住在一個破舊的房子裡,而他一直把自己做的事隱藏得很好。就連他的親生女兒,都一直到卡明斯基出版了自傳後,才知道爸爸以前的輝煌事蹟。
「即使是最最微小的錯誤,都會讓一個人入獄或失去生命。」卡明斯基的偽造技術高超,但這份工作帶給他的是使命感,而不是成就感。即使在他以偽造文書助人的30年來,陸陸續續有超過15個國家的人受助於他,但卡明斯基說:「我總是反覆想起那些我救不了的人。」
這個故事很令人動容,他幾乎付出一切,在一個高壓的時代盡可能拯救無辜的生命。但是想想今天,世界上仍有許多角落在發生戰事,在感嘆人性之美、之偉大的同時,也停下來想想,是什麼逼得一個人不得不踏上這樣一條「偉大」的犧牲之路?或許人類,從來就沒有進步。
[via ny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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