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法式軟糖
這起離奇的案子,複雜到難以下筆,破案警官事後接受媒體採訪,表示這是他們一生中很難遇到的案件。故事的開頭,從一口井底的全裸男屍開場,而後牽扯出錯綜複雜的關係……
在2010年7月13日,山東省商河縣孫集鄉,發現一具全裸男屍,屍體頭下腳上在被塞在直徑33公分的井裡,屍首嚴重腐爛,臉已見骨。根據法醫鑑定,死者身高183公分,體重90公斤,年紀在30-40之間,死亡時間預計3個月至1年之前。受害者頭骨遭鈍器攻擊嚴重變型,加上屍體全裸沒有任何證件,難以辨別身分,讓警方調查陷入泥淖。
(圖/youtube@iCNTV 今日說法官方頻道)
唯一的線索,是在井口附近發現的一把斧頭,但斧頭上沒有查驗出血跡和指紋,於是警方只好奔走商河縣的五金行,最終找到賣斧頭的商店。五金行老闆調閱購買紀錄,記錄顯示共13個人買過這款斧頭,但他不記得客人的臉,只能提供斧頭進貨的時間,是在2009年12月底。加上有村民表示,曾在2010年1月28日左右,於井附近發現紅色的血跡,於是警方將日期縮短並鎖定在2010年1月份的失蹤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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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警方怎麼擴大失蹤範圍,經過比對,沒有任何一個人符合死者的條件。因此警方推斷,死者可能並非本地人口,而是在商河生活過的外地人。加上死者衣服全被脫掉,說明兇手怕有人會根據衣著發現死者身分。
警方調查到這裡,如同走進死胡同,但警方不死心,再次翻查之前失蹤人口資料,發現有一個人的失蹤時間,和屍體的死亡時間很相近,死者一月死亡,他在三月失蹤,他是在孫集鄉本地人,名叫王希元,一名養雞場的老闆。
身高僅僅165公分、體格瘦弱的王希元,絕不是死者,也不可能是能搬動185公分屍體的兇手。但是警方還是找上了他,因為他做了一件詭異的事,他將買了半年新車,送到修理廠重新噴漆,就像許多兇嫌殺人後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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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希元失蹤之後,便將車留在修理廠裡,警方前往蒐證,發現一個不得了的線索──後車廂裡有一片落葉,落葉上有一個紅點。當然,紅點可能是被油漆濺到,但警方一摸便覺得不對勁,因為油漆會變硬,但血跡不會。經過鑑定後,這滴血液和無名死者的血液符合,表示這輛車曾經載過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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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有了轉機,警方開始著手調查王希元,調出他的通話紀錄,發現1月份時,他和兩個人頻繁地通電話,一個叫韓本立,另一個叫韓寶山,兩人是天津的老鄉,半年前一起出外打工,但其中一位韓本立卻和家裡斷了音訊。家人曾打電話詢問韓寶山自家兒子的消息,韓寶山表示,自己在24號後還有看到韓本立,韓本立告訴他計劃去其他地方打工。
警方比對兩人的身型,發現韓本立的身高體重皆符合死者的身分,警方到家裡搜查,經DNA檢驗之後,確定死者就是韓本立!於是警方連繫到韓寶山,在審訊室裡,韓寶山無法解釋為何在24號之後,還能見到已經死亡的韓本立,因為韓本立的死亡時間,正是24號。最後韓寶山承認,自己殺了韓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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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韓寶山跟王希元的關係又是什麼呢?王希元車上為何留有血跡?原來韓寶山和韓本立,最初都是失蹤的王希元雇來的殺手,給他們10萬塊人民幣(約台幣45萬),讓他們去殺一個叫張本嶺的人。韓本立和韓寶山卻在暗殺計劃中失敗了,炸藥提前爆炸,張本嶺逃過一劫。
而後,韓寶山接到王希元的電話,指示他把韓本立殺了,就可以獲得兩個人的錢!韓寶山不明白,為何王希元要下這樣的指令,但他為了錢管不了這麼多,電話一掛,後腳拿起斧頭,砍了自己的老鄉韓本立。韓本立死後,韓寶山和王希元一起將屍體裝到車裡,運到井口拋棄。兩人合作辦案後,韓寶山回到天津去,但王希元卻消失得無影無蹤。警方調閱王希元的紀錄,他的身分證沒有再用過、銀行戶口沒領過半毛錢,整整兩年過去,王希元一點生活痕跡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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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弔詭的是,很多親友表示失蹤後沒再見過王希元,但卻收到一則簡訊,簡訊內容是:「兄弟,我去躲債了,過幾年回來,不用擔心我。」躲債失蹤很常見,但奇怪的是,王希元的長輩也收到這封簡訊。在商河孫集鄉,對輩分非常看重,王希元即使再怎麼緊急,也不會這樣發簡訊給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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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警方下了一個大膽的假設,王希元死了。警方反覆調查、開會,又再一次進入死胡同。直到一次開會,一位同仁說到自己拜訪了當初被暗殺的對象──張本嶺,張本嶺知道王希元找人暗殺他,還批評對方殺人和棄屍手法都相當粗糙。最後張本嶺說了一句話,他說:「如果要我作案的話,我就把他給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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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突然想到,張本嶺有絕對的動機殺了王希元,光是張本嶺曾經差點被王希元暗殺,就是很大的殺人動機。加上他說的這句話:「如果要我作案的話,我就把他給燒掉。」可以推溯到張本嶺的職業,張本嶺本身經營殯葬事業,從花圈到壽衣,包括送屍體到殯儀館火化。
「受害人可能是加害人!」警方又打開了一扇大門,他們開始調查當地殯儀館火化的每一具屍體,但卻找不到疑似張本嶺屍體的蹤跡。但警方沒有就此放棄,他們到殯儀館,查了張本嶺10年內送來火化的名單,終於發現了關鍵性證據!一位被張本嶺在2008年送去火化的丁姓老人,名字卻在2010再次出現,也就是說,一個人,被火化了兩次!
(圖/youtube@iCNTV 今日說法官方頻道)
但是難題緊接著來,警方要如何證明被火化的人就是王希元呢?警方馬不停蹄,找張本嶺的老婆張紅霞,向他老婆套話,問家裡有多出或少了什麼東西嗎?張紅霞示表示家裡沙發椅子的座墊不見了。最後警方在椅背的木條上,發現幾滴噴濺的血跡,確認張本嶺的家,就是殺害王希元的第一現場!證據確鑿,張本嶺向警方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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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大家都暈了吧!回頭來梳理這個案子的脈絡:原來是,張本嶺的老婆張紅霞,一直以來與王希元偷情,兩人為了長相守,買兇暗殺張本嶺,結果王希元殺害張本嶺不成,卻讓其中一名殺手,殺了另一名殺手。然後張本嶺在家中發現王希元又來偷情,在爭吵中殺死了王希元,開了一個假的死亡證明,將王希元火化,順利毀屍滅跡。
整件案子是不是超級複雜,難怪網友笑說,連電影劇本都不敢這麼拍啊!
【VIA youtube@iCNTV 今日說法官方頻道、ttartic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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