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小編這麼說】1990年代波士尼亞爆發了嚴重的民族衝突,以拉特科.姆拉迪奇(Ratko Mladić)將軍為首的塞爾維亞軍隊開始了對穆斯林的種族戰爭。
為了建立塞爾維亞民族國家,他下令軍隊以大規模強暴為手段,開始驅離、屠殺境內的穆斯林……
文/蘇.勞伊德.羅伯茨 Sue Lloyd-Roberts(年度國際記者獎戰地記者)
譯/謝濱安
這場戰爭最殘酷的屠殺事件發生的前幾週,我曾到斯雷布雷尼察(Srebrenica)進行採訪,聯合國宣布該地是「一個安全的區域」,因此有數千名穆斯林從附近地區移動至斯雷布雷尼察躲避戰火。當時有許多家庭在炎熱不衛生的環境中紮營於一座學校的禮堂,而我正在拍攝這些畫面,一個女人上前對我大吼:「為什麼你只帶來相機,拿我們娛樂外面的世界?為什麼你不做點有用的事?」
那個女人的話至今仍縈繞在我的腦海,一方面她確實說中了電視記者這項職業的殘酷事實,另一方面無疑是因為後續發生於該地的事件所致。一九九五年七月,塞爾維亞軍隊在將軍拉特科.姆拉迪奇(Ratko Mladić)的命令下進入這個村莊,他們抓走並處死八千名男孩和男人,當時隸屬聯合國維和部隊的荷蘭士兵就在當地旁觀一切。
▲綽號「波士尼亞屠夫」的拉特科.姆拉迪奇(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面對數千名驚恐的穆斯林男人,姆拉迪奇允許他的手下進行一場「血的饗宴」;而對於女人,將軍說:「真美,把長得漂亮的帶過去盡情享受!」
一名荷蘭籍的醫務兵在事件過後,在戰爭刑事法庭中做出以下證詞:「士兵脫下褲子壓在躺於床墊或地面的女孩身上。床墊上有血跡,她的身體沾滿血,腿上有許多瘀痕。血甚至沿著她的腿往下流。女孩驚嚇不已,陷入完全的瘋狂狀態。」
另一名四十三歲的強暴受害者在作證時回憶道:「他強迫我脫掉衣服,我哭著懇求他別這麼做。他看起來大概二十歲左右,我說:『我是個老女人,我已經可以當你的母親了。』他說:『我上戰場後已經一個月沒有女人了,我想做就做。』」
強暴經歷對這數萬名女性將造成何種影響?美國女性主義者安德莉亞.德沃金(Andrea Dworkin)如此寫道:「人的自主性與尊嚴奠基於對身體的掌控,生理接觸的決定權尤其重要。」波士尼亞的強暴受害者在訪談中不斷提及玷污、骯髒、受辱等感受。
▲波士尼亞戰爭倖存者(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廿二歲的莎黛塔在她居住的村莊瑞茲凡諾維奇(Rizvanovici)遭塞爾維亞軍人強暴,對於戰爭中的強暴行為,她提出了一項駭人的體悟:
「殺人對他們而言已經不夠有趣了。折磨我們,尤其是讓女人懷孕才更好玩,他們就是想羞辱我們……他們確實做到了。不僅是我,所有女孩和女人在某種程度上都有受辱、被玷汙與骯髒的感受,而且餘生都將無法擺脫……我也覺得自己很髒,總覺得路上擦身而過的每個人都發現了這件事。」
我必須先考慮到穆斯林女性在波士尼亞的處境和背景,才可能理解她痛苦的程度。二次大戰結束前,南斯拉夫尚未成為共產國家,當時的穆斯林奉行父權傳統,是一個相當嚴厲的伊斯蘭社會。穆斯林女人必須戴面紗,活動範圍僅限自己的住家,而她們的任務就是養育小孩。
共產主義政權竭盡所能地廢除了這些傳統,但當狄托總統(Josip Broz Tito)於一九八〇年去世之後,舊有的行事作風便再度復活。「回復舊有傳統被認為是國家復興的先決條件。」阿茲拉.薩利奇.凱于琳(Azra Zalihic-Kaurin)在她探討此一主題的專文中如此解釋道。在這些規範之下,婚前性行為被禁止,而強暴等同於死亡。
強暴對任何女人而言都是極大的傷害,但對於穆斯林女人尤其嚴重。她們經常是被譴責的一方,在巴基斯坦與阿富汗,強暴受害者按照慣例會被判處死刑;波士尼亞的穆斯林女性則常會因家人的不信任而被逐出家門,許多年輕倖存者對於自己可能無法繼續保有妻子和母親的生活感到相當恐懼。
「沒有人相信我們是被強迫的。」住在圖茲拉一處庇護所的十八歲女孩塞芙拉塔如此說道,「他們認為我們會再回去跟塞爾維亞人在一起。我們不再幻想擁有正常婚姻,因為我們知道男人永遠都會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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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蘇.勞伊德.羅伯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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