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派假文青 ＃老派電影片單
這幾天《霸王別姬》復刻版上映，此片曾被《時代》評選為全球百大不朽電影、得到華語片史唯一一座金棕櫚大獎的殊榮，是哥哥張國榮的代表作之一，保存了京戲文化，也記錄著歷史的軌跡。
虞姬從戲裡演到戲外，終生離不開霸王，想唱一輩子戲，對他而言：少一年，一個月，一天，一個時辰，都不算一輩子。
「要想人前顯貴，必得人後受罪。」
電影將戲子養成過程寫實地拍攝，每滴眼淚與血液都被記錄著，演員在舞台上光鮮亮麗，需經過戲班的嚴苛考驗，背不熟台詞就得挨打，學藝之路什麼都要聽師父的，有些人受不了痛苦只好逃跑、有些人嚮往成為主角咬牙努力，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運。
俗諺說：戲子無情、婊子無義，他們為了生活可以不要氣節，但是否會背叛彼此呢？有些感情是那麼的真摯，如同虞姬只為霸王一人舞劍，若沒有了楚霸王，那麼也沒必要苟且偷生。
而歷經時代的改革，傳統文化隨之沒落，京劇在日治與文革各有變化，可惜讚賞者占少數，人縱有萬般能耐，終也敵不過天命。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師傅削去了頭髮。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
飾演虞姬和蝶衣的張國榮，混淆於自身性別認同，他的陰柔個性適合扮女角，卻故意念錯台詞不說出一句「我本是女嬌娥」，寧願被懲罰也不想扭轉男兒郎的身分，直到師兄發脾氣，他才進入角色狀態，從此離不開虞姬的心理設定，離不開京劇，離不開楚霸王。
是小豆子愛上小石頭，於是選擇擔任虞姬，亦或是虞姬深愛霸王，於是小豆子也愛著小石頭呢？袁四爺是一見鍾情愛上蝶衣，亦或是愛藝術、愛京劇，才愛蝶衣呢？段小樓是不願接受同性之戀才上青樓、娶妓女，亦或是壓根沒有愛過程蝶衣呢？片中的每段感情都很膠著，愛不了真正愛的人，只好寄身於替代品，但欲追究彼此真正愛的是誰，他們大概也理不清吧！
筆者認為，在那個保守的年代中，段小樓沒有意識到同性之愛的存在，他也愛著師弟蝶衣，但對他來說那是一份親情與革命情感，不會走入婚姻或是合而唯一；相比程蝶衣，被母親拋棄、被太監玷汙、被身分混淆，在多舛的命運中，只有兩件事情能夠相信、堅定的陪伴他，分別是京戲與師兄，於是他願作虞姬，任憑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楚霸王。
「你可真是不瘋魔、不成活呀！唱戲得瘋魔，不假，可要是活著也瘋魔，在這人世上，在這凡人堆裡，咱們可怎麼活呀 。」
面對蝶衣的執著，小樓逐漸失去耐性，他擅長唱戲也同時擅長脫離劇情，褪去戲服後仍能處之泰然地活在凡世中，不能夠諒解虞姬畢生的著魔，每一句隨口講講的幽默，竟都被當作可以兌現的承諾，只是一把能為戲劇加分的寶劍，卻被視為現實中的溫柔。
楚霸王的明哲保身，看似背叛、傷害了周遭人們，實則是他更在乎性命－－比起保護京劇，他更想和愛人屈服在濁世中，好好活著比什麼都重要。可惜，蝶衣與菊仙不這麼認為，對她們而言段小樓比性命更為重要，兩人是精神上的戰友，也諷刺的是彼此最大的敵人。
聽完張國榮的《當愛已成往事》，看著劇中畫面，我想除了哥哥外沒有人可以駕馭這個角色。身為老派教主，《霸王別姬》一直都是我的必看片單之一，今年底有幸在影城看到復刻版，心中實在澎湃，華語影史中哪有幾部格局如此大的電影呢？每一幕都牢牢記錄著文化與歷史，毫無冷場畫面，情感細膩至極。
看完假文青眼裡的《霸王別姬》，也想知道酸酸們的解讀，對你們而言段小樓究竟愛不愛程蝶衣呢？留言告訴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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