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皮諾丘（教師）
我個人算是個無神論者，一切講求科學，那些怪力亂神的事對我來說，不過是大家穿鑿附會、疑心生暗鬼所創造出來的產物，但多年前陪母親去牽亡魂的一次經驗，卻讓我多年來深信不疑的無神論開始動搖。事情發生的經過是這樣子的……
大哥年紀輕輕得了血癌過世，母親白髮人送黑髮人，哀痛逾恆，聽聞某仙姑有牽亡魂的服務，央求我陪她去。我拗不過母親的請託，便開車載她去找仙姑，順便近距離觀察牽亡魂的過程，是否有什麼蛛絲馬跡露出破綻，正好可以印證我心中深信不疑的無神論調。
到了那間宮廟，是一間透天厝，一樓改建成私人宮廟的樣子。我們給了仙姑哥哥的姓名和過世的日期，仙姑便開始進行牽亡魂的儀式。只見仙姑坐在案前的長板凳上，雙眼緊閉，燃了一炷清香，打了一些手印，唸了一些咒語，接著是幾分鐘的沉默，仙姑的身體前後微微晃動。接著，異狀出現了。
▲無神論的弟弟載母親到宮廟進行「牽亡魂」儀式／示意圖，非當事宮廟／記者李毓康攝
仙姑哭了起來，我不知道是不是哥哥的魂已經附在仙姑的身上。母親率先發難喊了哥哥的名字，仙姑也喊了媽媽，但到目前為止，並不能證明眼前這一位是我的哥哥。母親接下來問了幾個問題，逐漸解開了我心中的疑惑。
母：「你在下面過得好不好？」
哥：「因為我不孝，讓白髮人送黑髮人，所以要被關三年。」
母：「出殯那一天，我不是拿棍子打了棺材一下？怎麼還會關三年？」（按葬儀社的說法，白髮人送黑髮人必須要進行杖棺的儀式，由父母長輩拿杖擊打棺材，死者才不會在地府遭受懲罰）
哥：「你打完之後就把棍子丟掉，爸爸沒打。」
聽到仙姑的嘴裡蹦出這一句話，我全身起雞皮疙瘩。因為出殯那一天，母親過於悲痛，輕輕敲了棺材一下，就把棍子丟到草叢內。仙姑不可能知道這件事，難道附在仙姑體內的真是哥哥本人？接下來，哥哥又抱怨了一件事。
哥：「你們火化的時候沒有叫我跑，害我被燒得好痛。」
出殯那一天，火化場等著被燒的亡者太多，不知道要等多久，我們就先回家，的確沒有按照習俗，在棺材推進去的時候在一旁大喊，叫哥哥趕快跑，這又是另一則讓我起雞皮疙瘩的對話。
緊接著仙姑面朝向我，頻頻跟我道歉，哥哥自承小時候常常欺負我，希望我可以原諒他。這也是事實，小時候哥哥個性蠻橫，只要一不如意就拳腳相向，但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早就沒有放在心裡面。最後哥哥要我好好照顧父母，說我以後會賺大錢，而且賺的是美金。
最後這一句話，有點令人匪夷所思。我是一個老師，不是生意人，怎麼可能賺美金，難道是要我買外幣嗎？還是另有所指？總之，經過這一次牽亡的經驗後，對於宗教信仰，我已經不再那麼鐵齒了。
做人還是要心存善念，人在做天在看，死後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會不會有另一個世界，要不要接受審判，總有一天，大家都會知道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