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法式軟糖
無論是1941年迪士尼經典動畫片《小飛象》，還是最近上映的真人版電影，賺人熱淚的劇情，惹哭了許多觀眾。然而，很多人不知道的是，現實中也有隻小飛象Jumbo，牠的一生比螢幕上的Dumbo更加悲涼。全世界曾經為牠瘋狂，然而，最後卻等不到電影裡的美好結局。
19世紀，出生厄利垂亞和蘇丹邊境的Jumbo，目睹母親被獵人盜獵象牙後死亡，自己則因為個子太小，被認為「沒什麼價值」而逃過一劫，最後送到德國私人動物園，並轉賣到巴黎動物園。在那個年代，動物園只將動物當成賺錢的工具，缺乏保護意識，Jumbo在園內開始染上疾病，視力嚴重受損，天天吃著遊客丟進柵欄裡的垃圾、硬幣和玩具。之後，Jumbo又被賣到馬戲團，開啟牠的表演生涯。
然而，就像動畫電影裡的小飛象，Jumbo在馬戲團受訓的過程並不順利，年幼失去母親的牠容易受到驚嚇，無法負荷馬戲團長時間的高壓訓練。為了讓Jumbo乖乖聽話，訓獸師竟然開始灌牠大量的酒精。醉醺醺的Jumbo果然很快冷靜下來，但也因此染上酗酒的惡習，每天都需要飲用大量的威士忌、吃著浸在烈酒中的餅乾來保持冷靜。
▼現實生活的小飛象，沒有大耳朵，也沒有會飛行的特異功能
命運坎坷的Jumbo，沒多久後又被賣給倫敦動物園，當時的Jumbo只有120公分出頭，倫敦動物園的大象保育員Matthew Scott發現，Jumbo身體情況相當糟糕，腳掌和尾巴腐爛不堪，皺皺的皮膚上長滿了瘡。還好，在Matthew悉心的照料下，Jumbo長到330公分，體重到達7噸（約6千多公斤）。
Jumbo在倫敦動物園一待就是17年，溫馴的個性成為動物園的大明星。根據統計，Jumbo曾經載過數十萬名遊客，最著名的「座上賓」是邱吉爾、羅斯福和維多利亞女王的孩子們。
然而，許多人不知道的是，一到晚上，回到籠子裡的Jumbo就會出現幽閉恐懼症，每當牠想起那段被關進籠子、蓋著布，送往各地變賣的痛苦回憶就想要逃跑，瘋狂地用身體猛撞籠壁，最後連兩根象牙都被折斷了。園方發現，Jumbo的攻擊行為越來越嚴重，甚至會故意磨利新長出來的象牙，對人類的威脅越來越大。於是，他們不管倫敦民眾的反對，再次將Jumbo裝箱，用船運送到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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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eic Archaeology & Ancient History (@ArchAncHistLeic) March 29, 2019
還好，保育員Matthew因為捨不得自己照顧17年的Jumbo，最後決定陪牠一起到美國生活。然而，這趟橫跨大西洋的旅行對Jumbo來說並不容易，連Matthew也無法讓暗籠裡的Jumbo冷靜下來，只能像以前的訓獸師一樣，用酒精將牠灌醉。Matthew拿來一瓶威士忌，Jumbo饒有興趣地看著，將長長的鼻子伸進酒瓶裡，就像吸管一樣，不斷吸吮，一滴都沒灑出來，並滿意地長嘆一聲。雖然酒精成功讓Jumbo冷靜下來，但這個舉動讓也使Matthew備受後人議論。
▼在動畫電影中，小飛象也曾經喝成「粉紅象」，然而可愛的樣子卻是根據殘忍現實改編的
1882年4月10日，Jumbo抵達紐約馬戲團，一萬名觀眾已經排在街道兩旁，熱烈歡迎這隻遠道而來的大明星。據說不過短短三週，美國老闆P.T. Barnum就已經回收了購買Jumbo的成本，但他還不滿足，他帶著Jumbo巡迴美國各地，甚至到加拿大進行表演。雖然到處奔波表演讓Jumbo相當疲憊，但在Matthew以及另一隻母象Thumb的陪伴下，Jumbo漸漸適應了這裡的生活。
然而，對比其戲劇性的一生，Jumbo生命落幕的方式過於迅速，令人無法反應過來。1885年9月15日晚上9點多，24歲的Jumbo在加拿大結束演出，訓獸師牽牠回火車車廂上，沿途沒有任何照明，相當黑暗。這行人突然感覺到鐵軌開始震動、一束車燈往他們的方向直射，趕緊大聲呼叫Jumbo「快走、快走」。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火車直接撞上Jumbo，15分鐘後，Jumbo結束了牠的一生。Matthew趴在Jumbo的身上，哭了好幾個小時。
Jumbo, éléphant star martyr du cirque https://t.co/RdfeOesN7Y pic.twitter.com/5LOdvauDOj
— Khaled Osman (@kled) March 26, 2019
然而，全世界似乎只有Matthew為Jumbo的死傷心，一堆人聚集屍體旁合影；商人嗅到錢的味道，將Jumbo的屍身開腸剖肚，能拿的盡量拿，最後做成標本繼續巡迴各地。P.T. Barnum甚至對《紐約時報》說，「如果我不能讓Jumbo活著，那我要讓他連死去都能夠賺得比一群大象還要多。」
據說，解剖師剖開Jumbo的肚子時驚訝發現，裡面都是硬幣、玩具、玻璃珠、石頭、鑰匙、螺絲等異物；骨骼也因為長期被關在籠內以及不斷載人而嚴重變形，連解剖師都說，「無法想像牠這一輩子到底承受了多少的痛苦。」
▼雖然Jumbo的意思是斯瓦希里語（Swahili）的酋長，但Jumbo從來沒有掌控過自己的人生。如果牠能夠像電影一樣，張開大耳朵，飛離這個痛苦的地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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