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紅豆Q粉粿
（本篇內文為讀者真實投稿，為保護當事人，文中將以化名以及第一人稱筆觸處理，敬請見諒。）
#粉粿相談室／投稿人：WhoLiS／主題：猛拔洗腎管路、想自己了結生命的病患
嗨，我是WhoLiS，是一名護理師。
臨床上遇到很多...想放棄生命、放棄當下，且沒有生活品質的病患，他們經常難過且感到痛苦。
「以下事件，發生在一位60幾歲、意識清楚的洗腎病人身上。」
事件發生在約莫半年前，半夜三點一位「從來不會按鈴」的家屬按鈴了，同事一個機警，隨即要我一同前往查看，在前往病房的走廊上就聽到家屬病人大吼：「你為什麼要拔啦！」。
示意圖，與本文無關。取自免費圖庫pixabay
戴上手套看見病人雙腳間大片血跡，想到病人有鼠蹊D／L（洗腎管路），立刻大力加壓止血，一旁的家屬持續罵著病人：「你是不知道我照顧你已經很辛苦了嗎？為什麼要讓大家還有護士小姐這麼為你操心？」，只見病人眼神呆滯…看著天花板...
我們告訴家屬：「阿姨，先不要罵他了，沒關係！」還好血壓正常，病人意識仍清楚，只是還未開口說話。
一會兒家屬冷靜後，對著病人哽咽無力地說：「難道你要放我一個人嗎？」，這時病人也跟著哭了起來，拉著妻子的手，對著她說：「對不起…我真的太痛苦了！看你辛苦我也捨不得。」。
這畫面讓我跟著鼻酸，也讓我印象深刻。
住院示意圖，與本文無關。（圖／記者屠惠剛攝）
我在想，當一個人意識清楚，可以表達他痛苦的時候，我們還能透過病人身邊的家屬去了解他的感受；但當一個臥床意識不清，無法表達自我感受的病人，臥床多年，身上甚至躺出壓瘡，一天抽痰無數次，這種病人，我們又能真正了解他們的痛苦嗎？
也許有人會說，你可以在有意識的時候簽署『預立安寧緩和醫療暨維生醫療抉擇意願書』，確保自己在離開時，可以平靜有尊嚴，但台灣現今的法律和社會，就算病人簽了，健保IC卡也註記了，如果家屬短時間內的抉擇是選擇要救，醫護人員還是得救，最後病人可能多個氣切、多個管路，還多了幾個月、甚至幾年的「無尊嚴臥床人生」…
於此，我們可以延伸思考的重點是：有效醫療和無效醫療值得探討。
以上雖然有很多無奈，但臨床上，身為護理師的我們，還是希望可以在能力所及的前提下，減少病患痛苦，並維持病患舒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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