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坂爪真吾
譯/陳令嫻
她是單親媽媽,孩子年紀還小。她的身高約150公分,三圍全部超過110公分。根據她本人表示,她從小學起就遭受到學校同學霸凌和母親的虐待。父親沉迷於柏青哥,祖父酒精中毒,家庭環境十分悲慘。國中三年級時,她開始援助交際。高中時輟學,曾經被抓進少年觀護所,也吸過毒。
她19歲時進入聲色場所工作,迷上了牛郎。理由是,剛來東京時沒有朋友很寂寞。一天,她去了偶而在宣傳單上看到的牛郎店,該店在傳單上宣稱第一次只要日幣1,000元。
結果去了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她最後負債到付不出租屋的電費還被斷電。為了償還在牛郎店欠下的費用,她於是進入主打旗下小姐都是胖子的酒店和店面型應召站工作。
她指名的歌舞伎町牛郎為了催她還錢,於是介紹她去「三九集團」的池袋店工作。牛郎、掮客和部份「三九集團」的分店在背地裡串通,常常介紹無法償還牛郎店費用的女性去「三九集團」工作。
她進入「三九集團」時,工作人員告訴她:「不戴套性交賺得比較多喔!」性交易基本費用為3,900元,小姐抽成2,500元。
尋芳客必須另行支付日幣2,000元才能指名,因此,「增加指名」就成為提高收入的必備條件,想賺錢的小姐自然會覺得「既然不戴套可以獲得指名和賺更多錢,我願意做」。
不願意的則會遭到工作人員警告:「來我們店要戴套就賺不到錢。」有時則是工作人員表示,不需要提供不戴套性交服務,等到小姐覺得賺不夠時再暗示有這個服務項目,最後小姐還是會被迫提供服務。
認為自己是去一般應召站應徵的女性,在面試時就會覺得店家有問題而離開,或是錄取後馬上辭職。錄取真理子的應召站裡,據說旗下小姐都是會自殘或是藥物上癮等罹患心理疾病的人。
不戴套性交「合理化」
進入「三九集團」後,真理子支援過五反田、淺草、上野與秋葉原等分店。工作人員表示,「真理子從不請假,天天來上班」,有時甚至不惜縮短睡眠時間也要去工作。
因為真理子患有恐慌症,無法和其他人一起在休息室待命。由於她以前曾經遭遇過霸凌,所以她不擅長與其他女性相處,也曾在休息室與其他小姐和工作人員起過衝突,去網咖待命對她而言反而更方便。
考量到旗下小姐的風險管理,以網咖代替休息室並非理想的做法,但有些人卻因為這樣的安排才能工作。在網咖待命的另一個問題是,應召小姐沒有機會直接把尋芳客支付的費用交給應召站。
部份分店的管理十分鬆散,居然是要求小姐結束性交易後把收取的費用放進分店的信箱裡;有些分店則是告訴小姐,之後工作人員會來收款,必須由她暫時保管。缺乏管理金錢能力的女性當然會挪用代為保管的款項,然後就遭到工作人員斥責,被迫延長工作的時間與期間。
換句話說,要求應召小姐去網咖待命和代為保管性交易收到的款項,都是迫使小姐負債、無法離開應召站的陷阱。「三九集團」走到這一步已經超出管理賣春的領域,近乎人口販賣了。
如同前文所述,不戴套性交在「三九集團」部份分店已經成為常態。部份高級泡泡浴店的小姐則是服用避孕藥後才提供不戴套性交服務,而廉價應召站的不戴套性交服務卻並未提供應召小姐避孕藥,這種做法在衛生方面與對身體的傷害,無異是一種自殺行為。
然而,不戴套性交成為常態,不僅是尋芳客的要求,也符合性工作者的需求。如同前文所述,應召小姐想要獲得更多指名,於是養成提供不戴套性交服務的習慣。與其說是靠不戴套性交賺取更多收入,不如說是,如果不用這個賣點根本無法從事性工作。
至於缺乏床事技巧,不懂如何用手或口滿足尋芳客的小姐,不戴套性交反而更能快速完成服務。「三九集團」設定每次服務時間僅30分鐘,也是促成不戴套性交越來越多的主因之一。
另一方面,戴套性交會造成小姐私處因為橡膠摩擦而受傷,使用潤滑劑的全套服務反而能減輕身體負擔。
真理子是為了賺取更多收入,而屢屢和不特定多數的尋芳客進行不戴套性交,結果在她支援神奈川縣大和市的分店時因此懷孕。她本人表示,不戴套性交已成為常態,她事先就有預感總有一天會懷孕。
雖然想過要把孩子生下來,卻因為她原本就養了一個兒子而無力再負擔新生命。而且,她發現懷孕時已經太遲了,因此花了日幣20多萬元墮胎。
當真理子向工作人員報告自己懷孕想辭職時,對方卻表示:「不用辭職,去上野的分店工作就好。」要求被迫接受不戴套性交的小姐懷孕之後還繼續工作,簡直血汗到了極點。
但是,「三九集團」是唯一錄取她的公司,儘管她希望公司能提供她墮胎費用,卻因為擔心因此失去工作而不敢向公司開口。結果,她在「三九集團」旗下時懷孕了兩次,兩次都是自費墮胎。醫生還告訴她:「妳已經不能再動墮胎手術了。」
*本文摘錄自《裏面日本 風俗業界現場:對走投無路的最貧困女子來說,風俗業界為什麼會是最後救贖?又或是,註定沉淪的地獄?》
作者:坂爪真吾
譯者:陳令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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