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文章作者為代筆,內容為受訪者經歷,涉及個人觀感,請斟酌閱讀。
二十幾年前剛上台北當攝影助理,當時的趨勢不外乎就是婚紗攝影,婚紗攝影公司往往還有個人沙龍攝影的服務。當年的青少女們都非常嚮往能化上濃妝,在攝影布幕面前留下青春的身影。
跟現在人手一支手機拍照,使用濾鏡軟體修圖上傳到社群平台,人人皆可為網紅的風氣大大大大的不同,當年想紅可沒這麼容易。
但每個年代流行的都不一樣,當年如果花了一筆錢拍了沙龍照,若是成品相當不錯就有可能被店家要求擺放在門口當Sample,或是放大錶框放在門市中展示,不僅有機會讓星探看到你的潛力,就是路過門市也很值得跟親朋好友炫耀一番,或許也因為這樣吧?來門市拍沙龍照的青少女趨之若騖。
當年的我只是一個剛上來台北的小學徒,就常接觸到這樣的案子,因為往往年輕人沒什麼錢,只是把零用錢存起來幫自己買個美好回憶,一般頂多拍個3~5組吧!照片也不會選的太多,相較起一生一次的婚紗照動輒5~8套以上,選照片、精裝本也是大手筆的規模,價位就相差甚遠。
婚紗照總有淡旺季之分,淡季的時候沙龍照的收入對我們來說就非常重要,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我曾親眼見識過一件很黑心的坑人事件。
印象中那是兩位國中女生相約一起來拍沙龍照(也是嘛!兩個人分攤起來更便宜),原本她們說預算只有八千元,但卻越拍越起勁,攝影師也不斷在旁鼓吹她們兩個有多漂亮多上鏡,多麼適合出道當模特兒,或許是聽了這些話昏了頭、又或者是不敢違抗大人的話,她們居然在攝影師的引導下脫掉一件件的衣服……
先是要服裝人員拿出泳衣讓她們換上,還一再向兩個小女生保證這是因為她們實在太漂亮了,根本可以直接放在門口當Sample招募客人,所以這是贈送的絕對不加錢,又拿出了清涼不適宜的內衣褲讓她們換上,表示這是因為她們年輕有本錢,不然年紀大了哪還能拍這樣的照片?
我們這些助理在旁看了一愣一愣,但卻無法阻止,因為在那個年代哪裡有助理出面指責師傅的道理,況且……誰會聽你的?
我看著她們衣服越穿越清涼,最後只是三點不露但其他全露的時候,終於受不了跑去問師傅:「師傅,我們這樣拍真的沒問題嗎?她們還未成年耶!」他看了我一眼要我滾出去收拾東西,後來好一陣子我都沒能進攝影棚幫忙,只能在外面掃地、整理攝影器具。
後來終於看到兩個小女生穿戴整齊被「放」出來,攝影師在樓下的門市熱情的招呼她們,並說稍候就可以先看照片,但當時兩個小女生的臉色已經非常不好看……
我不敢想我不在的這期間,她們是否又拍了什麼奇怪的照片,只是偷偷的在門市旁觀察她們。
過了一會兒攝影師及門市人員給她們看照片,並略施壓力的要求她們「多選一點」,就如同我在前面所說的,攝影師後來多讓她們穿了很多套她們當初並沒有挑選的清涼服飾;她們怯弱的說:「不是說不會多加錢嗎?我們沒有這麼多錢……」
攝影師聽了她們這麼說,便不懷好意笑著說:「妳們不選沒關係啊,那妳們後來拍的那些照片,讓我們免費放大展示在門口,可以嗎?」說完便秀出那一系列她們三點不露的照片……
她們急得哭了出來,一直懇求攝影師不要這麼做:「我們真的沒有錢,可是這些照片被我們爸媽發現的話,我們會被打死的。」
攝影師聽了之後不以為意的說:「我可是都有徵求妳們的同意才拍的喔!也沒有逼妳們,反正看妳們自己,是要多選照片加錢呢?還是要把這些照片給大家看?」
就這樣兩個小女生哭哭啼啼了好一會兒,其中一位才鼓起勇氣請自己的家人,拿錢來贖她們回家,自然不免又是一陣爭吵跟吵鬧,但對方家人看著把柄在人家的手上,加上公司背後又有黑道撐腰,這件事也就付錢了事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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