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宴平樂,曾在保險公司當了整整兩年的業務員。或許是當業務員的期間,需要接觸的人事物很多,加上我們這個行業沒有底薪,所以很多光怪陸離的事情,只能見怪不怪。也因為是業務員的關係,所以出入醫院,已經成了每個月的日常。
除了要去探望客戶之外,也可以順便跟護士小姐攀談,尋找下一張保單的機會,但是可能因為也見的多了,所以護士小姐,對於我們這種穿西裝的業務員普遍沒有什麼好感。
記得那一次,我到某醫院的病房探望在鐵工廠上班的阿仁。
電梯搭到八樓,晚上的護理站很忙碌,護士各忙各的也沒什麼時間搭理我,我向她們問了阿仁的病床之後就自己走過去。
正要走進803房的時候,我看到一個大叔蹲在病房外面,這大叔穿著一身工作服,身上髒兮兮的看起來像是剛下班就過來,推測這大叔可能是阿仁的同事,我出於禮貌的就問了一句:「阿仁,是這間嗎?」
大叔點點頭指了指旁邊的803房,我對他道個謝就進去了。
阿仁躺在病床上跟我東拉西扯的聊天,聊了一陣子,我主動切入主題。我問阿仁:「平常不是做得好好的,怎麼會這麼不小心還弄斷一隻手?」
阿仁用流利的台語回應我:「其實在工廠待了三年多,平常都很小心,但是那一天為了蔡大哥,不然我也不會把手伸進去。」
「蔡大哥是誰?」
「工廠的一個老師傅啦,唉。」阿仁突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嗎?」我又問。
阿仁無奈的說:「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啊,那天晚上我在倉庫搬貨,隱隱約約聽到爐子那邊有人在喊,然後我就想說去看看。」
「後來呢?」
阿仁:「後來我就過去啊,結果看到蔡大哥不知道為什麼半個人在熔爐機裡面,我想拉他,可是來不及了,整個人就這樣捲進去。」
阿仁沉默了一會兒。
「熔爐是做什麼用的?捲進去是什麼意思?」
阿仁:「熔鐵的啦,我們公司主要是熔壓鋁合金用的。」
「那捲進去會怎麼樣?」
阿仁:「廢話,幾千度耶,一大塊鐵都能熔掉,更何況是人,蔡大哥整個人被擠在機器裡面,你吃過甜甜圈嗎,那個姿勢就跟甜甜圈沒什麼兩樣,一坨肉被烤焦的甜甜圈。」
我無言以對的看著阿仁,聽他這樣說,彷彿病房裡,也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肉焦味。而且從阿仁泛著血絲又脹紅的表情看來,他應該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驚嚇。
▲阿仁奮不顧身拯想救出,陷入熔爐機裡的蔡大哥,仍無法挽回他的性命。(示意圖/取自免費圖庫Pixabay)
「好啦,反正你就好好養傷,保險部分我會幫你處理,就不耽誤你太多時間,我看你同事還在外面。」
阿仁疑惑的問:「同事?什麼同事?沒有同事來看我啊。」
我指著外面,一邊說一邊往外走:「有啊,有一個同事在這裡啊。」
當我走到門口的時候,原本蹲在門外的男人不見了。
我愣了一下。
阿仁還說:「因為是加班時間,頭家不希望上班的時候被工廠那些師傅傳來傳去,所以說會包紅包給我叫我不要亂講。」
我本來不甘心的想說剛剛明明有看到一個師傅在這邊。但是我慢慢的閉上嘴,安靜下來。不是因為我認為自己眼花看錯,而是看到醫院走廊光滑乾淨的地板上。剛剛那個大叔蹲的地方,留下了一對焦黑的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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