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撲向我的曾家歷代祖先,我立馬雙手捏訣,準備一個雷印就劈下去。沒想到,撲是撲過來了,只是五個人站成兩隊,在我左右兩邊罵了起來。我不得不說,這實在很詭異,其實大部分的鬼都有同一個症狀,那就是面癱。
只要不是祂們生前執念的事,或是直擊祂們切身的事,祂們大部分都冷冷的,但是,一邊面無表情一邊吵得震天嘎響,我也是醉了。
「那女的明明就不被允許進神主牌,憑什麼祂可以在這裡?」最老的老先生劈頭就罵。
「什麼年代了,那還是祢親生的曾孫女,為何不行,大家在一起有個照應也好。」次年輕的先生頂了回去。
「祂畢竟還是祢曾祖父,還是要聽一下祂的意見吧。」老老曾奶奶也回了一句。
「聽祂的,就是把我姑姑給趕出去囉?問題是我們沒法趕,也只能請小儀他們來做,難不成要給這個家鬧得雞犬不寧嗎?」最年輕的那個也不甘示弱,小儀就是曾小姐她父親。
「不這樣做他們會請人來看嗎……。」次老的奶奶也發話了。
眼看這爭執沒完沒了,我聽了就頭大,一來一回的,當做是在唸經是吧?曾小姐上來後就站在我身後,感覺她身體整個都毛起來了,似乎是也感應到了什麼,再這樣唸下去,什麼事都不用幹啦。
「……乾坤有令縛地來,六丁六甲借金光,天雷無妄澤水困,太公執鞭於吾陣……赫!閉嘴!」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彎下腰一巴掌拍在地上,終於可以安靜一下了。
「我不知道祢們在吵什麼,等下我會讓祢們一個一個說,我今天來就是要解決事情的。」終於按著步驟拜天、祭神、開壇,拿出紙筆後,再給這些「祖先」放掉禁制,讓祂們來敘述整件事情的始末。
其實,事情非常簡單,就只是曾小姐的曾曾姑婆,在當年才13、14歲時就因為意外而溺死。直到曾小姐的爸爸分家時不知為何,將曾曾姑婆給寫進神主牌,導致曾小姐一家自分家後就諸事不斷。也就是因為這樣,才有了祖先不寧等事情發生,就只是在爭執一個未出嫁的女兒,能否進祖先牌位而已。
說真的,隨著時代的進步,雖然未出嫁女兒是不能進祖先牌位,但也越來越多人另外立神主牌來拜,更何況,祂也才13、14歲,是能懂什麼……喔,應該逝世有7、80年了。
於是在問過曾小姐的意見之後,我將這位名為「玉冶」的小姑娘給叫了出來。
「玉冶,祢知道現在的情況嗎?」我看著一出來就躲在角落的小姑娘,不知道為何,有點酸酸的,又是一個莫名死亡,莫名被捲入祖先問題的小姑娘。祂沒錯,而堅持讓祂離開的祖先也沒錯。
不該被祭祀,無處可去的祂抬起頭看著我,面無表情,又像是在訴說這幾十年祂的漂泊。祂,不管在哪都是錯誤,陽壽未盡而意外死亡,無人祭祀無法提早超渡,只能默默的等待陰壽的完結,迎來下次輪迴,獨自等待的百年孤寂。
我俯下身,摸了摸祂的頭,「不如,祢跟我走吧。」我對著玉冶說道。
玉冶直勾勾的看著我,不發一語,良久,祂輕輕的點了點頭,於是,我將其神主牌帶走,帶到我在台南的壇。
休息了一陣之後,我才開始考慮,我到底要把這塊神主牌帶去哪,因為台南也有壇,所以我就乾脆帶過來詢問,聆聽著玄天老大跟薛老大的聲音。我一句一句的寫下祂們的交代,甚至為了怕聽錯寫錯,我還一句一句的請小易擲筊去問,所幸,也沒有漏氣,四字一句,共計16句,八對,連擲七筊只給一笑筊,其他全部聖筊。
就這樣溝通良久之後,我們終於明白老大的意思了。玉冶跟我有緣,亦能於此壇晉升陰差,但晉升之前,得須隨我而行,聽我號令,待滿一年之後,方得回壇晉升。
不過我說,眾老大,雖然老玄喜歡蘿莉勝過御姐,但祢們直接塞一個80歲的女鬼蘿莉給我是啥意思?得,我這句話只是在心裡面轉都還沒蹦出來,我家玄天老大那把該死的非常重的劍就已經落在我肩膀上,壓得我屁都不敢繃一個,只好灰溜溜的答應了這件事。
我是行走兩界,代天巡狩的陰陽道師--命玄,以後敏感體質或陰陽眼的朋友,看到我身邊有個小女孩跟著千萬別驚訝,也別以為我有墮胎或怎樣,那是玉冶,我的天賜陰差小蘿莉,下次來說說凶宅的故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