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宴平樂,曾在保險公司當了整整兩年的業務員。或許是當業務員的期間,需要接觸的人事物很多,加上我們這個行業沒有底薪,所以很多光怪陸離的事情,只能見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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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我加入保險業之後,就常找阿翔打球聊天,雖然說是為了他口袋裡的保單,不過因為他是我大學時代的朋友,所以除了友情之外,我也把他當成準客戶。
阿翔也知道我的心態,只是剛出社會的我們口袋都沒什麼錢,所以不管我推銷他什麼,他總是跟我說等以後發達了再跟我買保險。
記得那一天他約我去看大佛燈光秀。
念書時候,我們學校在大佛山腳下,學校後山總是充滿傳說,加上有學長們繪聲繪影描述,導致後山雖然有些咖啡館、飲料店,生意總是冷冷清清。
畢業之後的我們,不像當學生時那麼膽小,常常騎車到後山看夜景,也沒遇到過什麼事情。
那一年,因為台灣燈會的關係,大佛響應燈節,一連辦了好幾天的光雕展。
光雕展的最後一天,我跟阿翔還有三個好朋友兩兩相載騎車上山,因為我到處跑客戶的關係,所以自己騎一台,跟他們直接約在大佛底下見面。
大佛光雕展反正就是一個人擠人的場面,大家爭相目睹大佛最後從額頭射出來的光束照映著晚上的夜空。
就在這時候,阿翔笑著說:「欸,大佛射了耶。」
我瞪了他一眼。
在學的時候我們都知道,大佛的玩笑不能亂開。
人家都說,要看這個地方有多陰,只要看這個地方有多少廟,然後神佛被雕得多大尊就知道。
聽阿翔這樣開玩笑,本來我想制止他,但是其他幾個朋友已經跟著起鬨。
「對啊,而且是從頭上射出來。」、「大家都是從頭上射出來的好嗎。」、「你看大佛那邊白白的耶。」聽著他們毫無節制地開大佛玩笑,我只是膽小地躲到旁邊,閉著嘴一句話都不敢講。
走到停放機車的地方,一條黑狗,對著阿翔的機車前輪撒尿。
阿翔遠遠看到那條黑狗,氣得衝過去作勢要揍牠,黑狗被嚇得夾著尾巴跑了。
他們四個兩台機車雙載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隱隱約約間我看到草叢裡那條黑狗似乎回頭盯著他們。
從彰化回清水的路上,阿翔的機車帶頭,我們在夜空下狂飆。
直到鑽進一個地下道,我的機車不知道為什麼頓了一下,落到最後。
然後在我面前的阿翔,完全沒有任何原因地突然急拉剎車。
阿翔的機車整台打滑,連人帶車側倒摔在地上,後面朋友的那台機車也因為躲避不急,整個人撞上去。
四個人,兩台機車在地上打滾撞成一團,最後撞在地下道的牆壁上,兩台機車當場成了兩團廢鐵。
我騎最後,加上剛剛機車莫名其妙頓了一下,不敢繼續催油門的關係只能慢了下來。
我把車停在路邊,看著傷痕累累的阿翔從地上爬起來。
他把安全帽用力往地上一摔:「媽的,那條黑狗呢?」
我愣愣地看著阿翔:「什麼黑狗?」
阿翔一跛一跛地走到路旁邊坡旁,瞪著一片黑暗的雜草堆:「有一條黑狗啊,突然衝出來,幹!」
我突然想起了剛剛那條黑狗的眼神。
阿翔指著雜草堆:「是不是有一條黑狗跑過去?你們也有看到對不對?」
後面那台機車的朋友也指證歷歷地說:「對啊,很像剛剛在阿翔機車前輪尿尿那一隻。」
「你們一路飆這麼快,那條狗能追到這裡?」我問著。
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在我們之間瀰漫著。
後來我們等到天亮之後回這裡找了好幾次。
但是我們始終什麼都沒找到,尤其是阿翔,他右手骨折,包石膏吊了好幾個月,站在大肚溪橋的邊坡旁,不可置信地說:「我確定我撞到那條狗了啊,怎麼可能不見了?」
等到阿翔手好了之後,我拿著保單去找他,他終於再也不給我任何藉口,直接買了一張意外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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