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樹與《挪威的森林》是我的7-11與麥當勞

我們想讓你知道…我不是文青,只是有點懷念文英。

圖、文/姚南宏

《ETtoday新聞雲》本週規畫的主題非常玄妙,就是你知我知獨眼龍也知的文青。

文青對我來說,就像台灣主權未定論一樣讓人有點尷尬, 要將文青放進一處確定的所在,肯定讓本人皺著眉頭,再多幾條抬頭紋。

或許你會說,台灣是一個主權獨立的國家。喔!我當然也認同,但偶爾也會皺著眉頭。(文青還熱愛討論國際現實嗎?)

我絕對贊同文青未定論,此乃相對世界的生存之道。

在內部會議時,我舉手想寫村上春樹,但本人絕非村上春樹專家(生肖屬狗,但是訓練不足。)

僅是因為,《挪威的森林》陪伴我走過內心最動盪的一段時間。

喜歡韓少功、米蘭昆德拉與駱以軍等作家的作品,這並不代表什麼,就像在挑選鹹酥雞時,你喜歡吃青椒,我熱愛甜不辣。

《挪威的森林》不乏做愛場面,但是要探討的確切部位卻十分迷幻,是一場非常迷離的生死儀式。

挪開作者,直子與渡村算是文青嗎?

我不知道,但是村上春樹的直子,經過他腦海裡的日文,再透過賴明珠的翻譯,直子說了一段這樣的話,「…你知道嗎?如果我現在把肩膀的力量放鬆,整個人就會散開喲。我從以前就是這樣活過來的,現在也只能這樣才活得下去喲。…」

好像有點強說愁?

我甚至無法肯定地說,《挪威的森林》算不算好作品?

《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當然是,《百年孤寂》當然是。

《挪威的森林》?至少小說比電影好。

我跟妻子一起看完陳英雄執導的《挪威的森林》,只是菊地凜子要演出永遠活在17歲的直子,從容貌、皮膚狀態到神情,反而讓我想起石田玲子,被一位跟她學鋼琴的13歲女同性戀者剪斷腦中之弦的成熟女子。

無論是《國境之南 太陽之西》、《聽風的歌》、《海邊的卡夫卡》與《1Q84》,村上春樹的文字都擁有一個沉默巨大的自我,在此所指陳的巨大並非自大。

而是一個專屬於密室感的寂靜空間,基本上,我可以這樣大膽推論,一個想要討好所有人的傢伙,應該是無法進入村上春樹的任何一篇長篇小說。

我找出自己在2006年撰寫的文章,

「細數這本書中自殺的人們,Kizuki、直子、直子的姊姊、直子父親的弟弟以及初美姊。

或許有的人會說這是一本鼓勵自殺的書(這句話足以讓我頭痛)。

生與死之間的矛盾,是如黑夜草原般的廣闊複雜,人到底是可以被了解的?還是有些地方永遠都是無法濡濕的呢?而那些乾涸的部分真的需要被了解嗎?

無論如何,死亡一直都存在於生命之中,即使你是否贊同死亡是以對極的模式遙望於生,還是如斑駁之牆的壁癌一般混雜其中。

我認為所謂的「鼓勵自殺」是對於生命的絕對輕視,連死亡都能藉由鼓勵這麼簡單的辭彙就能成形,生命的定義不就只能與所有虛假的東西一起漂浮在河上。就像蘋果日報在每則自殺新聞後面放上所有求救的電話,我知道那是必要的緩衝,不過總會有一種很諷刺的感覺,生命到底是誰的?

如果乾涸的地方真的永遠無法進入,那該如何是好?玲子姐第一次與渡邊君見面時,就認為渡邊君的心是可以隨著自己的意志而打開的。就像門一樣,有鎖住的門、自動門、輕易打開的門、很多道鎖的門以及看起來是門,卻無法打開的門。

記憶真的是一件非常殘酷的事情,當直子死去之後,十八年後的渡邊君已經需要一個思索中的時間單位去想起直子的一切。一個人死掉之後,如果她他並不具備公共財的條件或性質,知道她他的人將會越來越少,如果親人、朋友不多之類的人,只要幾十年就會完全消失在這個世界了,聽起來似乎很恐怖又很寂寞,不過多數人都是如此的。

在直子或多或少已經被死亡的闇黑攫獲之前,她還是希望渡邊君能以記憶延續她在這個世界的存在。

『想到這邊我傷心得不得了。為什麼呢?因為直子甚至沒有愛過我啊。』  
『請你永遠不要忘記我,記得我曾經存在過。』倘若有天渡邊君死掉了,關於直子這個人的第一手存在也隨著消逝了。即使渡邊君寫下了關於直子的點點滴滴,甚至以任何媒介的形式再現關於直子這個人的所有,都僅是一種無濟於事的掙扎。

只有當我們存在於對方的記憶之中,那才是一種深刻的存在,當對方也無力支撐住生命的消逝,也同樣讓亡者的延伸一起消失了。記憶是一種對生活的映證,生活中的不斷持續一直被擺在「過去」的容器裡,唯有記憶與記憶產生的化學效應才能讓過去與現在的生活連接。

相較於也許試圖將心打開卻總是抵擋不了自身傾斜的直子,強烈的綠,卻是平衡了劇情的架構,讓沉溺死亡的讀者拉出一種草原的潮濕氣息。事實上,綠才是一種完美的典型,對於我來說。雖然從表面上看起來,直子的憂鬱似乎帶著一種夢幻的失焦感,可是對我來說,直子根本無處不在,所有人都在抵抗、適應或是改變自身的傾斜。

倘若能夠將所有的事情說出來,並且能夠完全誠實地面對自己的生命,這才是真正的夢幻,所有的隱匿與神秘和無法預測都僅是一種無法自取。

或多或少都會以不自然的方式磨損自己吧!如果能以最自然的方式活下去,所出現的消耗或是磨損似乎就比較可以接受了吧!

最巨大的悲傷並不一定是流淚,或是任何表徵式的活動,而是把時間抽離,讓每個片刻都是現在,而每個現在都失去獨立的意義之後,只要你還活著就得面對日子的出現,那是沒有辦法計算的分秒,而是整個宇宙的沉重都會壓下來的時間區塊。

『我沒有特地目的地只是從一個地方移動到另一個地方。』

迫使渡邊君落入流浪的主因是,直子用生命的無可眷戀告知了渡邊君最後的傾斜,如果活著像是那些如黃金比例的完美圖形,死亡通常都被賦予醜陋歪斜的外表,因為人類多半懼怕死亡。

沒有什麼事情比這樣的拒絕還要來得令人傷心,渡邊君既無法將直子拉回生者的世界,又得與直子的記憶一起進入死的世界。

『漁夫走掉後,我忽然想起高中三年級時,第一次睡過的女孩。並想到自己對她是做了多麼殘酷的事啊,心情變得毫無辦法的冰冷。我竟然連她會如何想,如何感覺和如何受傷,都幾乎沒有想到過。』

『我沒有擔心什麼,玲子姐。我只是不想讓任何人再進到我裏面去了。只是不想讓任何人擾亂了。』

『直子選擇了死,而你選擇了綠。因為你已經長大成人了,必須對自己所選擇的東西好好負責任才行。不然一切的一切都會變糟糕噢。
總之,我必須坦承在這個時刻寫下這些文字,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如果我們因為各種經驗而產生了痛苦、愉悅、不堪、難過、甜蜜或是各種說不上來的情感時,倘若有一個嶄新的個體出現在你面前時,你會怎麼做呢?是如同我努力地想把這些事情修正好,卻難免帶著時光的積累和許許多多關於記憶的血統而置身於下一段過程之中。還是選擇重新洗牌或是套用舊有的模式繼續下去?

『你的痛和綠小姐是沒關係的。如果你再傷害她下去的話,會無法挽回喲。雖然很辛苦不過請你堅強起來。再多成長一點變成大人吧。我是為了對你說這個而特地離開那個地方到這裏來的噢。』」

當時,我應該在海巡署東港安檢所,是個當地漁民口中的「死海巡」。東港漁民對我來說分成三種,遠洋、近海(現撈仔)與抽油者,第三種因為暴利而延伸出一種半黑道的獲利模式。

政府補助漁業用油,所以把便宜的漁業用油賣到陸地,淨賺至少一倍以上。

雖然東港的漁港非常骯髒,偶爾還有東南亞的漁工直接蹲在船上大便。

但那裡是一個特殊的世界,你得經歷一個沒有想像過的事情,想像力才有現身的可能。

我在認識妻子之前,從新莊搬到三峽,再從三峽搬到永和。

那時我每天都往山上跑,看螢火蟲、看當地年輕人去山上飆車,聽麵包車廣播今天的特價麵包。

某日,我在看一個很變態的日本小說時,突然很慶幸有村上春樹這樣的一個作家。

他像7-11或麥當勞一樣,給了我連鎖店式的安全感,24小時都能進去的商店,裡面一定有乾淨廁所的速食店。

村上春樹的文字裡必定有一個讓我安心的空間。

他對我最大的影響,應該算是對婚姻的觀念。說真的,我是看了他的小說之後,才開始覺得,結婚其實沒有這麼糟。

後來實驗的結果是,應該比想像中的好。

雖然《挪威的森林》電影真的挺糟糕的,不過裡面還是有三大亮點,第一就是台灣攝影大師李屏賓(想要了解他,可搜尋「乘著光影去旅行」),第二就是男主角松山研一,沒想到有人可以這麼精準詮釋渡邊君的無殺傷力。

最後就是由電台司令 (Radiohead) 的吉他手強尼.格林伍德 (Jonny Greenwood) 製作編排的原聲帶,我推薦這首由CAN演唱的《Mary, Mary So Contrary》。

因為今天是快樂的星期六,所以就不聊被翻起來千百次的譯名錯誤問題。

無論是披頭四的《Norwegian Wood》,或是村上春樹《Norwegian Wood》,都是好東西啊。

想睡了嗎?聽首歌吧!至於我,當然不是文青,從我的定義來看,入場 Einlass的創立者才是道地文青,從我老婆的定義來看,辦了N年「新生一號出口影展」的林木材才是文青。

文青只是一張標籤,一個打嗝,挖苦人專用聊天的題材。我只知道台灣的廣告一點都不文青,每天聽侯昌明在哪邊喊「那麼厲害~」超想把電視機砸壞,只可惜我錢賺得不夠多。 

嘿,你是文青嗎?還是你想戳破假文青,歡迎投稿到:editor@ettoday.net
 

●作者姚南宏ETtoday新聞雲酷新聞社群編輯,花名GO。以上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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