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LE／張懸　做一個敢問問題的人

TEXT：IRIS YEH　PHOTO：MARK LEE　STYLING：KATE CHEN　MAKEUP＆HAIR：林夢薇

跟張懸聊天的時候，不知怎的，腦袋裡一直想到Patti Smith。也許是上一張專輯《神的遊戲》，她表達社會意識的方式很詩意，也許是三個月前那個曼徹斯特演唱會的舉國旗事件，使我們談起了政治。

她使我們直視了搖滾樂的本質—搖滾不是在台上怒摔吉他、跳入人群中被波浪抬著走；搖滾就是挑釁，它逼我們直視生活的醜與美，刺激我們再去多思考一些什麼。這樣說來，張懸是非常搖滾的。

而台灣的樂壇，已經很久不談政治了。有時候，我們甚至連問題也不敢問了。

「大家都不想浪費生命。」她點了今天採訪的第三根煙，側著臉：「所以我提出問題：妳希望這個時代可以發生什麼事？可以改善什麼事？那我們把它拿出來討論一下。」她想當一個提出問題的人，而不是提出答案的人，因為提出答案，需要說服群眾。她想要簡單真誠一點。

「我只是想說，我們可以給時代一個機會，用一個新的態度、新的相處方法，妳會發現，也許那些被認為永遠不能撼動的觀點，是可以改變的。這個世界才不會這麼絕望，很多事情值得不一樣。」因此張懸的演唱會，就不可能是只有音樂而已。

2月她即將在世貿南港展覽館舉辦的「潮水箴言」演唱會，就是一個將影像、音樂、文字結合的最大化。但除此之外，表演者和觀眾的互動，才是構成這場有預期的即興創作，最有趣的變數。

「我希望藉由這場演唱會跟當代群眾互動，去產生新的交集—我放出我的觀點，聽眾用它們的觀點回應我，我們可以一起發現這個年代的人長甚麼樣子，這遠勝過我一個人做寂寞的作品。」想到60年代的音樂祭，我們會想起愛與和平，這是當時的表演者與群眾，一起創造的時代精神。

但想到這個年代的演唱會，妳會想到什麼呢？我們有沒有留下一個印記，是可以證明自己存在的呢？詩人、革命家與搖滾樂手，都是同一種生物，需要極大的浪漫。

現在的她已然不是唱〈寶貝〉的那個小清新，她往一個更勇敢的路上走，而在她身上，我們看到如Patti Smith、Joni Michell等搖滾女詩人才會有的一些珍貴特質：社會意識、詩意、慈悲心。

而我們這個年代，已經缺乏英雄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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