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災過後，台北如大樹末日，倒下的樹木創下歷史新高。（圖／作者提供）
文／葉文忠
蘇迪勒過後，台北市大樹群的「明天過後」才開始上演。這傷感的電影，上檔十多天了，寫下了台北市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樹木末日。
自颱風過後，媒體與網路上各式的質疑，一直與柯P隔空口水，這當然無益於進步，只是更令人憤怒者，災害已如此，有沒有執政經驗當然有關係，更有關係的，則是蘇迪勒如同照妖鏡般，照出了執政者不懂反省的狂妄與冷漠。
▲蘇迪勒如同照妖鏡，照出了執政者不懂反省的狂妄與冷漠。（圖／東森新聞）
蘇迪勒更讓人看清了許多嘴臉，災後「台灣護樹團體聯盟」出奇的安靜。數月前，為了松菸老樹，護樹聯盟高分貝的對遠雄與前市府進行嚴厲的批判，風災後，我特地上了「台灣護樹團體聯盟」與「松菸護樹」的官粉瀏覽，仍然只看到了5月份那響叮噹的標題「拆蛋救台北，護樹救地球」，竟然沒有一篇責怪市府的文句，連一句都沒有，甚至當有愛樹人留言回應並質疑市府時，竟全數為柯市府辯護，不是環保團體嗎？一個風災，便颳出你們那政治團體的底髓。
8月16日，風災後的第八天，就在家附近，我看到了驚悚的一幕，數棵大樹被直接斷頭，包括老榕樹與菩提樹，我前去詢問工人，一開始，工人全數噤聲，直到我分貝越來越高，終於開始回話，工人告訴我，「這叫一勞永逸！」我說，「你們這般斷頭，那還種什麼樹，乾脆鏟了不更一勞永逸」，工人說「對啊，別種最好，我們也不用那麼累！」我被這樣的回答激怒，「請你告訴我，是誰讓你們這樣鋸的？沒有人授權，我不信你們敢這樣鋸，你們哪家公司？老板是誰？市府窗口是誰？總有一個渾蛋要你們這樣一株株斷頭！」
▲看到這些斷頭樹，除了痛恨外，到底誰有力量阻止？（圖／作者提供）
沒有，完全沒有人敢回答，最後被我逼急了，另一位工人說，「你去找柯P啊，關我們什麼事！」，工人口氣也越來越凶，護樹聯盟呢？為何我孤立無援，沒人出來一起阻止工人？連愛樹都還有顏色之分，台灣簡直無可救藥。
這些樹沒倒，是因為根夠強，幹夠壯，能夠撐過強風，怎料風災後卻直接送上斷頭台。或者市府正如驚弓之鳥，聽聞可能又有颱風來，於是立刻展開蘇迪勒來前該做而沒做的事，但竟然粗暴強過蘇迪勒，「斷頭」，是修剪樹木的SOP？若無人授意，哪個工人敢這麼幹？你終於知道這些人，這些官在想什麼，新官上任三把火，就只看到處放火，腦中什麼專業的SOP也沒有。
是的，拜柯P之賜，SOP(標準作業程序Standard Operation Procedure)從來沒這麼紅過，像個舌環一直掛在柯P的嘴上，但SOP真的不必窮嚷嚷，智商157的SOP口號喊起來特響，執行的結果卻像智商少了100玩出來的後果，白色力量到底是哪種「白」？
「樹大招風」，是常識，別跟我談什麼樹穴小，談什麼褐根病，即便我不是專家，我也知道防止樹倒的第一個SOP，就是如何讓樹「不招風」。都市林協會理事長李有田說，「樹根曝曬在陽光下太久，扶正的存活率也不大」，別說扶正了，到了今天，依然還有樹躺著。
一顆樹倒下再種，成蔭少說三四十年，人的一生有幾個三十年？面對颱風，修剪用點心，再狂的風也只能掃落葉。就在同一條街上中央安全島上的一整排大榕樹，一兩年前市府夏天的修枝，修成了花椰菜般，當時我還嫌他們修得醜，蘇迪勒來襲後，這排樹沒有一株倒下，如今只能懷念與感謝。
「風阻」的來源是葉子，每顆樹其實都能「破風」，但要靠人帶著心去剪。
▲用心修剪過的樹木，這次風災挺住了。（圖／作者提供）
除了樹災，台北也出現近年難得一見的「水災」，不是淹水而是喝了多天的濁水，柯P言必稱Line，把Line當神器，好的，沒關係，我們就承認都是石器時代的人類，即便我是古人也還知道講話比寫字快。先別說颱風天會不會斷訊，用Line溝通，寫10個字要花多少時間？在災害應變中心，則是所有關鍵指揮人齊聚現場，任何災情一到，各種分析與匯報定會立刻有結果。你指頭再靈活，能快過舌頭？你下頭的各官員，還得用指頭一個字一個字爬給你，這像甚麼話？而更關鍵的，則是通訊軟體常讓人會錯意，因為文字沒有「表情」，沒有抑揚頓挫，除了標點符號，你看不到專業人員面對問題時那提出解答時的堅定。靠Line防災，柯P，你別丟臉丟到全世界了。
「錯了就錯了，結果不好，那就道歉」，這是面對鏡頭時柯P的道歉態度，我以為我該聽到的句子是「對不起，我向市民道歉！」連個道歉，都帶著不甘願的狂妄。「颱風來要不要儲水？原水濁度多少要停水？此外在停止供水的情況下戰備水池可以撐多久？這些都要重新計算」，這些數據前市府都有不是嗎？柯P你到底是還要算什麼？換個場景想想，如果今天是郝龍斌或連勝文捅得摟子，敢這樣道歉，鞋子恐已飛到腦門上。
膨風的智商，膨風的SOP，膨風的Line這些都無所謂，怕丟臉沒關係，可以私下的、默默的、謙虛的學習前市府的防颱SOP即可。時到今日，只要能達到以前的水平，哪怕嘴再壞，柯P，我也會不吝給你掌聲。
台北是首善之都，享有全國最多資源的城市，對比其他城市，從來就是身強體建，發展的也最為亮眼，選舉前柯P在一場演講上說，「台北市長要想一個問題，不管四年或八年，當你做完的時候，台北市會變成什麼樣子？」，選前，總標榜著台北要改變，總把台北說成重症病人樣，倘若真需要急救，號稱的五大弊案也不會拖拖拉拉吵了半年多，卻是一件也辦不下去。柯P，你是急診與重症的醫生，專業是救急病，救垂死，但你一來，立刻給健康的台北插上葉克膜，給她電擊，你說她現在是什麼樣子？
知道為什麼台北人會被稱為天龍人嗎？因為太習慣舒適，習慣被服務，所以不知人間疾苦，這些「服務型」的建設，背後是有個團隊默默工作，打點著市民的小確幸，悠遊卡、U Bike早改變了台北的生活，也由台北慢慢向其他縣市擴散，一個垂手可得的方便，背後要經過多少人的努力才能達成，我們從未真正感恩過，直到今天，才徹底的醒悟，這也算是柯P的貢獻。
曝曬了十多天的樹根，活不了了，萬棵倒下的樹，回不來了，斷頭成這樣的樹還能活嗎？台北這巨大的機器，螺絲鬆了，可以重新鎖緊，但若鎖錯了螺紋的螺絲，才是真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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