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斯發布的槍擊影片獲得廣泛關注,它極可能成為一個被其他人仿效的範例。(圖/翻攝自網路)
國際中心/綜合報導
從一種讓人傷感的角度看,26日上午美國維吉尼亞州兩名記者在電視直播時被槍殺一事並不新鮮,甚至沒什麼不尋常。但是從另一個層面看,威廉斯(Bryce Williams)發布的槍殺影片,是這個網路分享和影片記錄氾濫時代的一種可怕的扭曲行為。
自從電視此一媒體誕生以來,死亡事件的場景就以駭人的頻率不斷出現;例如1963年年時,傑克‧魯比(Jack Ruby)槍殺涉嫌刺殺甘迺迪總統的兇手奧斯維華(Lee Harvey Oswald),還有2001年9月11日世貿中心的坍塌。死亡場景在我們的螢幕上突然出現,常見程度與其恐怖程度不相上下。
威廉姆的真名是佛拉納根 (Vester Lee Flanagan),被認為是殺害影片中WDBJ電視臺兩名記者的兇手,也是他們的前同事。
這場謀殺似乎經過精心設計,旨在達到最大傳播效力,並在社群媒體上最大程度的散佈恐懼感。佛拉納根展示的影片是近距離第一視角處決。他在自己的社群媒體帳號廣為人知之後才發布了影片,而且是警方正在追捕兇手的時候。跟以前在電視上播出的殺人事件不同,這次影片不只是播出,還發生了大範圍的病毒性散播,成千上萬忍不住觀看和轉發的社群媒體用戶成為同謀。
隨著影片在網路上的傳播,人們開始意識到兇手之前已經預計到這一切會發生。這才是恐怖的地方。兇手一直指望著這些社交媒體機制會發揮作用,指望我們會無法抗拒傳播他發布的影片。對很多人來說,這樣的領悟來得太晚。兇手還知道,在社群媒體上,人們往往會在意識不到自己究竟是在做什麼的情況下,轉發、按讚或分享。
佛拉納根的社群媒體帳號隨後很快被封鎖。但速度還是不夠快。在他的社群媒體活動停止之前,這些影片已經被社群媒體上的新聞工作者和一般用戶廣泛傳播,並且超越此一範圍,在電視臺晨間新聞進行報導,被人們在網路上到處下載和重新上傳。只要具備一些基礎的搜尋能力,就極有可能可以永遠觀看到這些影片。
槍擊事件發生後,某家視頻網站上還出現了一則剪輯影片,當中有佛拉納根作為電視節目主持人和記者出現的各種鏡頭。考慮到他對這一領域的熟悉,他對媒體報導死亡事件的手法表現出如此的瞭若指掌,也並不讓人吃驚。
例如,他似乎已經知道,在這個每年有數萬人死於槍擊的國家,如果不對過程進行拍攝,槍殺兩個人不會成為國際新聞。就像網路上通常說的,「沒圖沒真相」。所以,他會等到WDBJ的鏡頭正在現場直播時,才採取行動。
不過,作為一名新聞工作者,佛拉納根似乎也很明白,網友自製影片具有病態的不可抗拒性。這種反復播放、以貼近地面的主觀視角拍攝的搖晃鏡頭,已經成為電視新聞中的常見手法。所以,他還費時費力的自己拍攝影片。就像手機時代的典型做法,他一隻手拿著手機拍攝,這樣就可以空出另外一隻手開槍。
他可能也預料到,在任何被廣泛報導的槍擊事件中,一旦有嫌疑人名字洩露出來,記者們都會立刻去網路搜尋兇手的資訊。佛拉納根為此做好了準備,他早已在社群媒體帳戶上準備好一張有自己的職業照和一些童年時期的照片。然後,他的名字剛在網路上開始被人提起,他似乎就登陸了社群媒體帳號,開始發布為自己辯護和解釋的要點,還有他拍攝的槍擊影片。
一開始,人們對社群媒體上出現的兇手帳戶的真實性存疑。這種質疑合乎情理,因為短時間內拼湊起兇手形象,已經成為這些事件報導慣例的一個特點。但之後,兇手的帳號開始即時更新,消除了所有疑問。
在社群媒體發布資訊的20分鐘裡,兇手五六次更新PO文,最後一則是他發布槍擊影片。他的帳號很快吸引了成千上萬人關注。這種狂熱的社群媒體關注度,通常只有明星和國家元首才會有。
人們對分享這些東西並非沒有疑慮。在轉發兇手的身份資訊及社群媒體PO文時,不少用戶表達了保留意見。有人呼籲社群媒體方面儘快行動,封鎖他的帳戶。對於發布WDBJ槍擊直播鏡頭和兇手自己記錄的槍擊影片是否符合新聞倫理,他們也提出了質疑,尤其是考慮到這些行為正是兇手之前預期的。
然而,這些質疑並沒有讓任何事情有所緩和。這是社群網路強大力量的一種證明:它會激發我們每個人潛意識中那種不假思索的見證和分享的欲望。這些影片瘋狂傳播,為虛無主義者找到了一條獲得媒體片刻聚焦機會的新途徑:考慮到該事件成功獲得廣泛關注,它極有可能成為一個被其他人仿效的範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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