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甫上映的電影「滿月酒」，討論的即是同志以人工受孕方式生子的多元家庭故事。(圖／翻攝自滿月酒官網）
《彩虹專題》系列七
文／蔡百蕙
生命自會找到出路！礙於台灣法令的限制，同性伴侶不能成家，更遑論共同養育小孩，於是，女同志「奶油餅」三年前決定自立救濟，她和伴侶跑到加拿大做人工受孕，而且一次就成功，如今，這位可愛的混血娃娃已開始上幼稚園。
「奶油餅」說，早期的拉媽多半因為與異性結婚才有小孩，現在年輕的一代，因為資訊發達，想要有小孩就去做人工生殖，反同的護家盟批評同志無法生子會亡國，顯然忽略了很有辦法的年輕一輩，她反擊道：「同志不會亡國、會旺國！」
▲台灣法令限制仍多，許多同志伴侶自立救濟，紛紛出國生子，更打破同志亡國的說法。（圖／翻攝自同家會臉書）
「奶油餅」與伴侶是在一起將近2年後，生起了共同養育小孩的念頭。2人考慮過領養的選項，「但是幾年前資料沒查好，既不能以一對同性伴侶的身份領養，也以為單身女性不能領養，」「奶油餅」說，再加上她來自傳統大家庭的伴侶希望孩子能有血緣關係，遂決定出國以人工受孕生子。
國外生子費用高
然而，「奶油餅」表示，這樣的做法需要有一定的經濟能力，幸好，在朋友的介紹下，她們找到了一家經濟實惠的加拿大助育醫療中心(fertility centre)。整個IUI(子宮腔內人工授精)療程只要1000加幣(約台幣2萬5)，再加上購買精子的花費，如果以兩人停留時間2周的時間來估旅費，「大概台幣24萬左右可以搞定。」
為了省時與省錢，出發前「奶油餅」在台灣先進行需要做的各項前置檢查，再將結果提前email給加拿大醫生，其中包括心理諮商部份，「人工受孕前要做心理諮詢，確定你是不是準備好要當parents(家長)，經濟穩不穩定？感情穩不穩定？萬一你們分手，小孩子怎麼辦？」「奶油餅」說，這些問題都必須考慮清楚。
▲組成多元家庭是許多團體共同的訴求。（圖／翻攝自同家會臉書）
到了加拿大以後的受孕流程，「奶油餅」解釋，以IUI的方式來說，理論上只要測到體內黃體素達到高峰(peak)，就是適合植入精子的日子，月經來的當天算第1天，醫生會建議在第10天起開始到診所報到，然後幫你抽血、測黃體素，通常在第14、15天就是高峰，最適合受孕。
術後「奶油餅」和伴侶只多待1周即回台，「回來以後才驗孕，就確定了！」一試就中的「奶油餅」透露，加拿大之外，其實到泰國做人工受孕也是一個受歡迎的選擇，又近又便宜，於是，許多台灣女同還會選擇較複雜的ICSI(試管嬰兒)，又可以選孩子的性別，「女同志通常都會選擇生女娃娃，」總花費約36萬，「但是到加拿大做ICSI的話，應該要IUI的十倍價。」
然而，自今年5月起，單身女性做人工受孕在泰國不再合法，「所以聽說一個台灣拉子常找的泰國醫生就跑到柬埔寨開診所了，生命自會找到出路嘛。」「奶油餅」笑著說。
同性伴侶生子應合法化
女同志紛紛選擇出國以人工受孕方式生子，主要卡在未婚者在台灣不能人工受孕，「奶油餅」質疑，「在加拿大，一個單身女性想當媽，就可以去診所做手術，這是一個人也會想要生孩子的權利。」
▲同家會呼籲政府正視同志家庭的存在，以及孩子的權益。上圖為同家會志工參與今年同志遊行活動。（圖／翻攝自同家會臉書）
身兼「同志家庭權益促進會」理事的「奶油餅」強調，單身女性絕對應該有權利自己生子成家，但同家會更希望推動的，是讓同性伴侶能夠生子成家，「現在有的城市已經可以登記(同性)伴侶，但登記以後能夠做什麼？我們期待政府正視存在的家庭以及孩子的權益。」
「最好就是同志伴侶也可以做人工生殖，」要有孩子就需要堂堂正正地告訴人家，我們是一個家庭，這樣對孩子的心理也比較好。「奶油餅」說。
從小教他有2個媽
可愛的「奶油餅」混血寶寶從小就知道自己有2個媽，一個叫媽媽，另一個喊媽咪，「奶油餅」說，大部份的女同家庭讓孩子叫一個人媽咪，另一個人阿比(爸比的暱稱)，「但是我們希望孩子很清楚地知道2個都是媽媽，他是在一個有2個媽媽的家庭。」
▲成家最重要的元素是愛，成員有各種的可能。（圖／翻攝自同家會臉書）
歧視的情況偶爾會發生。「奶油餅」和伴侶一起帶著有混血臉孔的小孩出門，不時會遇到路人搭訕，問他的爸爸在哪裡，曾經在一家3口穿親子裝外出吃飯時，和她們併桌的一位男性問小孩：「你的爸爸呢？」小孩立刻抬起手指著她伴侶，結果對方竟提高分貝、盯著她回道：「這是你爸爸？爸爸是長這樣的嗎？」連孩子感受到對方的不友善，移向另一角落。
相對於許多對「爸爸在哪」有制式SOP回答的拉子家庭，通常會大剌剌地擺明是同志伴侶，孩子是到國外人工受孕所生，引來路人錯愕，「奶油餅」說，她和伴侶比較懶得解釋，也不想到處出櫃，會私底下告訴孩子，他就是來自有2 個媽媽的家庭，和別人的家庭不同，但世界上本來就有各式各樣的家庭，成家的要素是愛，兩個媽會提供能力所及最多的愛。
對於孩子，如同多數同志家庭，「奶油餅」不希望有太多的曝光，「不是我們要躲躲藏藏，而是這個社會要給他什麼待遇，不是我們能夠掌握。」整個生子成家的經驗，問她最快樂的時刻，「就是看到孩子笑了，就覺得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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