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黃國昌:我不是人生勝利組

▲新科立委黃國昌的非典型選戰,資源不多,靠著短時間內從瑞芳山上走到貢寮海邊,挨家挨戶拜訪。(圖/記者張一中攝)

文/蔡百蕙

成功挑戰國民黨7連霸立委李慶華,時代力量執行主席黃國昌當選為第9屆立委。他年輕、高學歷、又是政治明星,首次參選即當選,看似無往不利的人生勝利組,但他說,不會用人生勝利組來描述自己,「大學一畢業就考上律師和司法官、出國唸書、回國任教、進中研院、一路升等、參與公民運動、投身政治,我的確很少停下腳步,這也是我的問題,像一個火力全開的引擎,一直不知道什麼時候該停。」

勝選數日後,在汐止火車站附近狹小的總部裡,黃國昌接受《ETtoday東森新聞雲》專訪時,臉上仍少有笑容,雙手靠在桌上,一旁是斑駁的牆壁,他分享這場非典型選戰的過程,還談起家貧負債數千萬的童年,慢慢地理解了他為何仍無法放鬆,這個社運明星的掘起,其實是一個天道酬勤的故事。

民進黨的沒有提名,且頻頻出動要角輔選,是黃國昌成功挑戰已七連霸立委李慶華的關鍵之一。

「我贏不完全是個人功勞,民進黨在這一區沒有提名,加上很多不同黨派的朋友,默默無名的志工,沒拿半毛錢跟我一起投入選戰。」黃國昌說。

眾志成城,黃國昌的競選團隊不到10人,志工卻為數眾多,有的從中南部上來,還有從美國回來的,來自社會不同的角落。

新北市的第12選區相當大,520平方公里中,大約等同2200個大安森林公園的大小,包山包海,從瑞芳山上到貢寮海邊,黃國昌和年紀輕、毫無經驗的團隊,是挨家挨戶地拜訪,坦言自己大概沒有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走過這麼多的路。

面對資源雄厚的對手,黃國昌認為,「最後能夠贏,這個選區的選民對於新政治和國會翻轉的期待,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

▲黃國昌的志工群廣,甚至有遠從中南部和美國而來,於選前陪他多次掃街拜票。(圖/翻攝自黃國昌臉書)

為了守住新政治原則,黃國昌堅持不打負面選舉,「我的對手連任很久了,他的政績,選民心中自有評價,」但在過程中,國民黨、旺中集團,到最後連老共都來參戰,對他進行潑墨式的人格攻擊,令支持者焦急不已,他還是選擇不反擊,「問我為什麼不把石頭丟回去,如果我這樣做,哪有什麼資格跟人家談新政治?」

令人好奇的是,黃國昌從反媒體壟斷、成立公民組合、再到參與太陽花運動,明明有好好的中研院研究員工作,卻頻頻「惹事」,外界看他不僅富有理想性,也充滿了正義感,這是天生的嗎?

他答道,這要留給外人去評價,但透露他其實小時候就經歷了社會的不公平,父母都是沒唸書的純樸鄉下人,因為太老實,一路被欺負,父親還被老闆騙去做保,結果對方拍拍屁股走人,留下幾千萬債務,「為了處理這個狀況,媽媽還去借高利貸,高利貸上門討錢,那個就不是輕聲細語了,這些我都看在眼裡。」

之後能夠出國唸書,靠的是他白天當律師,晚上在補習班教書,拼命地賺錢存錢,「好笑的是,很黃金的一段時間,出國唸書,然後回來教書,結果比我出國前賺的還少。」

莫名的正義感,讓黃國昌看到蔡衍明在華郵的專訪,就是忍不住要站出來,發起拒絕中時運動,看到立法院用黑箱的黨團協商通過會計法,也忍不住要跳出來,如果不要去做這些事,他承認自己的人生會比較輕鬆。

因為人生很少停下腳步,對黃國昌而言,假使選輸,反而是不錯的人生經驗,中研院的終身聘職位也辭了,終於可以得到一個機會停下來,想想未來還可以做什麼事。

問他時代力量如何不重蹈台聯泡沫化的覆轍?黃國昌難得地笑了,「我怎麼可能去參加一個覺得未來會泡沫化的政黨?」就是希望把這個政黨帶起來,所以接下來的表現不可以讓大家失望,這很重要,如果讓大家失望,很快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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