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國務院的「全球鼓勵平等基金」為世界各地性別運動組織提供重要金援。上圖為美國國務卿凱瑞。（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彩虹專題》系列
文／蔡百蕙
在2012年第65屆「世界女企業家協會（FCEM）」世界年會上，時任外交部次長的史亞平驕傲地宣佈，台灣在聯合國「性別不平等」指數(Gender Inequality Index)排名全球第二，僅次於荷蘭，顯示我國落實性別平等獲得國際肯定。然而，同時間卻有一弱勢性別嚴重被忽視。
性別平等只是狹義地伸張女權？
▲國內跨性別團體積極地參與各項相關遊行，不放棄任何為弱勢社群發聲的機會。（圖／吳伊婷提供）
電影「丹麥女孩」描述史上第一位進行變性手術的跨性別者莉莉．艾爾伯（Lili Elbe）的故事，這部電影在台灣算是相當賣座，然而，實際上在我們身邊的第三性別、「跨性別」高度不被瞭解，更因為常在職場被歧視，許多人因此成為經濟弱勢，從事跨性別者服務與運動的團體更是募款不易。其中最活躍的「台灣性別不明關懷協會」(以下簡稱「協會」)理事長吳伊婷表示，目前協會最有希望的兩筆捐款分別是洛杉磯性別團體和美國國務院的「全球鼓勵平等基金」(Global Equality Fund)。我國弱勢的跨性別運動竟都要靠美國人金援？！
認識跨性別
什麼是跨性別？根據歐盟等國際組織引用的《日惹原則》(Yogyakarta Principles)，在國際人權法的應用上，性別認同指「每個人對於內在深刻的性別感受，可能與原出生性別相同或不相同，包括了個人對身體的感受（當中可能包括對身體表徵或功能的調整），以及個人行為上的表現如穿著、說話方式和舉止態度等。」
「對於那些在性別認同上與原出生性別不相符的人，通常稱之為跨性別者（Transgender persons）。」
▲美國總統歐巴馬年初任命了首位白宮跨性別官員。（圖／翻攝自Raffi Freedman-Gurspan臉書）
更簡單地說，「台灣性別不明關懷協會」創辦人吳芷儀以2013年高票房的迪士尼動畫《冰雪奇緣》比喻，「一個小男生想當艾莎怎麼辦？要怎麼做大家才會認同你？」這時候跨性別的小男生就需要後天的努力，要演得很像大家才會認同，甚至動了變性手術才被認為是女人。
「你覺得明明長得像小矮人，可是想當艾莎是疾病嗎？」吳芷儀問道，感嘆社會對特定性別的認同存在著既定的框架。
變性手術與人權爭議
依現行性別變更規定（註1），不論是想當艾莎的男跨女或者想當男生的女跨男，「跨性別者或雙性徵者申請性別變更的身份證登記，必須摘除性器官。」為了扭轉「必須摘除性器官」的非人道做法，「協會」近4、5年來努力爭取修法。性別變更手術不僅費用高，且存在手術與後遺症的風險，並完全斷絕了生育的可能性。
「重點是摘除性器官應該出於個人自主的選擇，國家不能強制拿掉性器官才能修改身份證性別。」吳伊婷說。
▲（圖／台灣性別不明關懷協會提供）
原本於2014年底，在前國民黨立委丁守中等19位跨黨派立委的連署下，指出自我「性別認同」為國際認定基本人權，通過性別變更免摘除性器官的臨時提案，然而，該提案僅止於建議性質，內政部持續表示研議中，性別承認要件仍遲未修改。
對此，選擇不動手術的「台灣性別不明關懷協會」祕書長葉若瑛表示，「很多姊妹就希望趕快改（性別），對我們而言，只要一天拿著跟自己認同不一樣的證件，就多一天的麻煩和痛苦。」
弱勢人權仍需努力
而由於看好民進黨即將執政，「台灣性別不明關懷協會」於1月大選前夕前往拜會，但當討論起性別承認規定等議題，卻「差不多氣死了！」吳伊婷表示。當時負責與協會討論的民進黨婦女部主任林靜儀，雖認同強迫摘除性器官屬人權議題，也支持法令不該強制摘除，但要求該議題必須在跨性別社群中找到共識。
吳伊婷氣憤地說道：「一個多元的社會不存在共識！又有哪一個政策能夠解決所有人的問題？」
除了摘除性器官的性別承認規定，「協會」指出，還有平等就業機會、友善醫療環境、成家權利等議題需要努力，他們曾於2013年進行調查，由於家庭不支持與社會歧視等因素，在60幾個樣本數中，約7成曾動過自殺的唸頭，美國則為41%。(註2)
▲「台灣性別不明關懷協會」理事長吳依婷為美國「2015跨性別報告」拍照代言。（圖／吳伊婷提供）
為鼓吹更平等的就業環境，參考美國「人權戰線」(Human Rights Campaign)的「性別友善企業指數」（CEI. Corporate Equality Index），係根據財富雜誌排名前1千大企業對男女同志、雙性戀和跨性別者的友善度計分，「協會」也計畫製作台灣版的「性別友善企業指數」，但龐雜的調查工作既缺錢也缺人，無資源可用。
所幸，在幾次赴美參與性別年會時，美國性別團體、議員和國務院計畫負責人等，對於「協會」在台灣推動的跨性別服務，以及立法與政策的遊說等工作，都主動地伸出援手，表示可提供資源上的挹注。
除了無本土後援的諷刺，今年初，美國總統歐巴馬甚至已任命白宮首位跨性別官員。相形之下，台灣邁向真正的人權之國，仍有一段長路。
註1：內政部於2008年11月3日發佈之行政命令。
註2：註2：資料來源為2011年美國「全國跨性別者遭受歧視調查報告」，由全國男女同性戀者促進會(The National Gay and Lesbian Task Force)和全國跨性別平等中心(The National Center for Transgender Equality)共同製作，共6450位跨性別與性別不明者參與調查。近年來無更新版報告。2015年美國跨性別報告(The US Transgender Survey)待公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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