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兆豐金控董事長蔡友才遭限制出境、限制住居。（圖／記者楊佩琪攝）
文／呂秋遠
兆豐銀行，如果按照國民黨的標準，應該是黨產，因為也是他們從中國帶來的。
這家銀行的成立時間，比起民國的建立還要早。1905年，大清國成立大清戶部銀行，與交通銀行共同掌管國庫收支與大清國的鈔券發行，後來改名為大清銀行。民國成立後，改名為中國銀行，行使中華民國的央行權限。一直到中央銀行成立後，才改回專責國際匯兌工作。1971年，中華民國退出聯合國，為了避免被中國接收，改名為中國國際商業銀行，並且改制為民營銀行。直到2006年，才與交通銀行合併為兆豐銀行。
不過，這家百年老店，卻在美國金融服務署實地金融檢查後，以違反美國洗錢防制法的規定，在協商後被處以1.8億美元罰款（約57億元台幣）。廣義來說，這家銀行目前的官股約為22%上下，因此台灣國庫損失了約12億元。在金融檢查報告中，金融服務署認為兆豐銀行的金融控管能力「極差」（extremely troubling），並非如同兆豐銀行高層輕描淡寫的認為，只是誤會而已。
根據報告，金融服務署裁罰的主要原因，是因為他們認為兆豐銀行紐約分行與巴拿馬市分行、箇朗分行間的金融信用交易（credit transactions）合計高達115億美元（約新台幣3千8百億元）。在巴拿馬的這兩間分行裡，約有170個客戶與紐約分行進行匯款交易，但紐約分行只申報了70多個帳戶，另外約有90個帳戶未申報，這些神秘帳戶在交易隨後關閉，兆豐銀行還拒絕提供資料給美方，因此這些行為被美方認定為「有可能」協助洗錢，才會在協商後重罰兆豐銀行。
我比較有興趣的是紐約分行與巴拿馬兩家分行的關係。案發的紐約分行經理劉明榮，在2011年以後到任，而本案的發生，就是集中在2012年到2014年間。劉明榮在調任前，擔任巴拿馬市分行的經理。巴拿馬總共有兩家分行，巴拿馬市與箇朗分行，這兩家分行曾經發生三件「有趣」的事情，第一件事發生在2010年，他掌管的巴拿馬市分行就曾因違反洗錢防制法，而在2012年遭到巴拿馬政府罰款2萬美元，這件事大家都知道，反正是小錢，沒人在意。
▲事關重大！北檢查兆豐金，朝洗錢方向辦。
第二件事情算是大錢，但同樣沒人想起這件事，在2005年8月間，箇朗分行發生假冒的運鈔車把240萬美元盜走的事件，保險公司拒絕理賠，因為他們認為是內部控管問題。
第三件事情也類似，在2008年6月間，箇朗分行再度發生竊案，竊賊竟然只是破壞屋頂後，就可以輕鬆偷走金庫內的228萬美元，警方同樣懷疑是內賊所為。
大清戶部銀行，竟然淪落至此。被巴拿馬政府裁罰的巴拿馬市分行經理，可以高昇到紐約分行，然後在任內發生兩家分行之間的不明帳戶匯款疑雲。內部控管大有問題的箇朗分行，歷經這麼多問題以後，竟然還是沒有具體整頓措施。
這些匿名帳戶是誰擁有？為什麼大清戶部銀行拒絕提供這些帳戶明細？恐怕是應該要進一步追查的重點。不過，根據洗錢防制法第7、8條的規定，即便違反申報義務，金管會的裁罰金額是20萬元到100萬元，這幣值當然是台幣，我其實不太敢期待結果。
最後，如果你問我為什麼稱呼這家銀行是大清戶部銀行？從他們對弊案的反應來看，這家銀行金融控管的能力，不就是停留在光緒年間而已嗎？
●作者呂秋遠，碩博士畢，原文刊載於作者臉書，宇達經貿法律事務所執行合夥律師。以上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88論壇歡迎多元的聲音與觀點，來稿請寄：editor88@ettoday.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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