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亞的兩位女總統：蔡英文與朴槿惠。前者今年上台 ，後者準備明年下台。(圖／合成圖）
記者朱錦華／特稿
2016，對「女總統」來說可謂流年不利。巴西女總統羅賽芙(Dilma Rousseff)遭彈劾停止職權，連里約奧運開幕式都無法參加。
接著，今年11月8日，原本被看好有望成為美國史上第一位女總統的希拉蕊，比對手川普多贏了280張普選票，但在「真正算數」的選舉人票上，卻大輸川普74張，夢斷最後一哩路。沒多久，爆發「閨蜜門」醜聞的南總統朴槿惠遭國會彈劾；變成「急凍人」。
自1974年的伊莎貝․裴隆(María Estela Martínez Cartas de Perón) 以來，全球總共出了37位繼任、獲任命、或透過民選「上位」的女總統。以兩性平權的觀點來看，還有很路長的路要走。 沒有人懷疑女性擔任領導人的能力。但正如莎士比亞在《哈姆雷特》第一幕裡，借著這位丹麥王子之口形容女性所說的：「上帝給你們一張臉，你們自己還要另造一張」，在「總統」這項曾長期被男性壟斷的工作上，女性總統或候選人往往需要表現出很Tough(強悍)的樣子，才能爭取到許多選民的信任。
弔詭的是，近年又出現「柔性治國」的訴求，成為女性總統候選人希望打破「玻璃天花板」的利器。但從來沒有聲音要求男性總統或候選人要「柔性治國」。由此可見，女總統比男總統更難當。事實上，包括上述幾位在內，歷來女總統不乏「政」路坎坷的例子。而且她們往往會犯一些男性總統不大可能會犯的踖誤，箇中緣由，相當耐人尋味。
全球第一位女總統就出師不利。看伊莎貝․裴隆的名字，你可能聯想到她跟阿根廷強人裴隆(Juan Domingo Perón)必定有闗係。沒錯，她就是裴隆的第三任妻子(裴隆的第二任妻子，是大名鼎鼎的艾薇塔：「阿根廷，別為我哭泣」故事中的女主角)。
話說裴隆結束18年流亡生涯回國後，1973年第三度當選總統。妻子伊莎貝任副手。沒想到他只當了9個月總統就「掛」了。伊莎貝「繼位」後開始清除左派勢力，她的手下更涉及300多起政治謀殺。人民們開始反對她，加上政府赤字、物價飆漲，政府岌岌可危伊莎貝轉向軍方求助，未料最後卻「被政變」，逮捕、囚禁、流放。她的遭遇預示了女總統之路不好走。不論那一國，「第一位女總統」總是前路難行。
拉丁美洲盛產女總統，迄今總共出過11位。大家最熟悉的，可能是巴西第一位女總統羅賽芙。她是坐過牢的左派政治犯。2000年加入巴西勞工黨後，獲得當時總統魯拉(Luiz Inacio Lula da Silva)賞識， 將她一路拉拔，歷任要職一直到總統府幕僚長，最後更成為聲望極隆的魯拉接班人。
無奈羅賽芙時運不濟，遇上2008年爆發的全球金融海嘯。2011年她當選時局面還好。但到了2013年，「金磚四國」之一的巴西開始生鏽，經濟大幅衰退。失業率飆高。2014年她以些微差距連任成功，第二任開始不久，她的支持率就掉到只剩原來的一成。
更衰的是，黨內爆發連串的國營企業貪腐醜聞，羅賽芙曾任職的巴西國營石油公司(Petrobras)更爆發號稱巴西史上規模最大的洗錢貪污案(金額約3560億台幣)，多達179名內閣官員及企業高層遭起訴，當中包括對羅賽芙有知遇之恩的魯拉。
這時候，異想天開的羅賽芙想出了一條「一箭雙鵰」的妙計：找來魯拉擔任「文官廳長」(相當於行政院長)。一方面希望借助他「窮人之友」的形象來挽救局面，另一方面又可以把恩人救出來(只要魯入閣當部長，就可以獲得司法豁免權）。無奈，這個比《貓的報恩》更感人的報恩故事弄巧反拙，變成壓垮「駱駝」羅賽芙的最後一根稻草，引發極大反彈後，最終她被國會以「非法使用國有銀行資金，掩蓋財政預算漏洞以尋求連任」的奇怪罪名將她彈劾，目前「停職受審」。
如果說伊莎貝․裴隆與羅賽芙的失敗在於經驗太嫰。那希拉蕊的故事就讓人覺得更好奇了。三十多年來從州長夫人、第一夫人、參議員、國務卿、到民主黨總統候選人，資歷絕對是「嚇嚇叫」，但這麼一位經驗豐富的政治人物，卻「極端粗心大意」(引用FBI局長科米的話)、犯下一個極為罕見卻後果嚴重的錯誤：使用私人伺服器來處理所有公務郵件(有洩密風險) ，即所謂「電郵門」事件 。
希拉蕊選擇這樣做，當中可能「有鬼」。但是她太低估了此一事件的殺傷力。不但選戰期間一路被對手緊咬此一議題。約在投票前十天，FBI局長科米宣布對「電郵門」一案重啟調查(我強烈懷疑科米是俄羅斯派在美國政府的臥底)，更重挫希拉蕊的民調(從領先十多個百分點到倒輸川普一 個百點)。最後讓她跟總寶座咫尺天涯。希拉蕊以私人伺服器來處理公務郵件是否有不得已苦衷？設想沒有「電郵門」事件 ，今年美國總統大選結果是否會不一樣？
當然，在眾多「女總統事件簿」當中，最詭異、最駭人聽聞的，莫過於南韓總統朴槿惠的「閨蜜門」醜聞了。朴槿惠因為母親和父親先後遇刺，對她造成重大心靈創傷，才讓「永生教主」崔太敏父女趁虛而入。維基解密公開2007年一份外交電報顯示，當時駐韓美國使館彙報説：「崔太敏曾在朴槿惠的性格形成期徹底控制了她的身體和心靈。」
這簡直是比《屍速列車》更驚悚的「韓版喪屍電影」。在「世界總統史」上，朴槿惠的遭遇和行為非但前無古人，後，恐怕亦難有來者。
國際政治舞台上迄今還沒出現過一位被公認「成就傑出」的女總統。相對的，由於制度不同，歷來女總理(內閣制)卻英明領袖輩出，從以色列的梅爾夫人、英國的柴契爾夫人到德國的梅克爾 ，都是讓許多男性領袖汗顏的大政治家。當然，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讀者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