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午夜說書人 芙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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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丈夫—阿樂存了好幾年的錢,總算可以買下屬於自己的房子。
位置在城市的近郊一處山腰上,交通不太方便,出門都要開車才行。可是我們非常喜歡這裡清幽的環境。光是想像每天能看到窗外一片綠意,就感覺可以忘掉一切煩憂。
房子是我們夢寐以求的三層樓別墅。房子的前門外,還有一個小花園和停車格。後門外面則是一小塊可以晾衣服的空地。
我們覺得自己很幸運,原本以為這樣的房子會很貴,也做好了存款只夠付頭期款的心理準備。當房仲告訴我們,我們的預算剛好可以付全額的房價,而且屋裡的裝潢和設備都還很新,也不用再另外花一筆開銷來更換,我們當場便決定買下它了。
剛開始入住的前幾天,都還感到一切很美好。直到我們在一個週末夜晚決定泡澡時,才在洗浴缸的時候,發現排水孔堵住了。
我先將水龍頭關掉,再開啟手機的手電筒app,蹲下來檢查排水孔。
燈光一照,排水孔下方不是預期的黑洞,而是看起來像水泥地的灰色平面。
我愣了一下,便大聲叫阿樂過來看。他很快就走進浴室,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可能因為他還沒玩完遊戲吧。
我把狀況說給他聽,他看了一眼,也覺得很奇怪。於是去工具箱內翻了支十字起子來,他戳了戳排水孔下的平面,發出「扣扣」聲響。看來下面的確是平地沒錯。
我覺得很荒謬,也很生氣。怎麼會有人裝了浴缸之後,沒在排水孔下面接水管。
我們只好先把浴缸裡的水用勺子先搖出來。好險浴室地板的排水孔是真的,不然真的會欲哭無淚。
因為家裡的浴室不只一間,所以我決定也去其他的浴室確認一下是不是浴缸排水孔也不通。好險檢查下來的結果,就只有這間有問題而已。
不過,因為這間位於一樓的浴室水壓比較強,也比較快熱起來,所以我們還是習慣在這間洗澡。
只是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每次我洗澡的時候,浴室都會發出「砰—砰—砰—」的聲音。就像是有人在門外敲門一樣。但是聲音不是來自浴室門,比較像是在浴室裡面的某一處。聽了幾次之後,我覺得聲音來自地板,但又覺得不可能。因為我們這間房子沒有地下室。
怪聲音不是每次洗澡都會出現,不知道規律到底是什麼。有的時候連幾天出現,有的時候好幾個禮拜都沒有。
而阿樂在剛開始的時候,則是完全沒聽過。他一直覺得是我太敏感,聽錯了。
有天晚上,他聽見浴室傳來「喵喵」聲。走進去一看,才發現有野貓把浴室窗戶的紗窗打開,跑了進來。他看見牠嘴裡叼著一隻死掉的麻雀,便趕緊將浴室門關起來,以防牠把麻雀扔在我們家的某處棄屍。
可能是他關門關得太大力,野貓嚇了一大跳。馬上就鬆口把麻雀丟在地板,順著來時的方向,跳到窗邊,再溜出去。
阿樂只好忍著作嘔的感覺,先把麻雀放進一個空的面紙盒,再拿到後門外的山邊埋起來。
當他回來沖洗浴室的時候,他也聽到了,那「砰—砰—砰—」的聲音。
他當下的直覺,是野貓又跑回來搗亂了。所以馬上把窗戶打開,但是屋子後面的空地什麼都沒有。所以他開始相信我的話,認為聲音是來自地板。
我回到家之後,他把剛才的事說給我聽,說想看看底下有什麼。
「然後咧?你是要把浴缸掀起來看嗎?」我退後一步問他。
「我先拉拉看好了。」他邊說邊把浴缸稍稍往上抬,再往外拉。
沒想到,浴缸還就真的這麼被他拖出來了!
我看著浴缸與地磚之間的縫隙,難以想像它不是牢牢被固定在地板上的。
接著,阿樂說:「快,來幫忙!」
我看他作勢要把浴缸掀起來,急忙衝上前,與他一起伸手將浴缸立起來,而浴缸裡那剩下的水也趁勢都流了出來。
在浴缸掀開的瞬間,其實我有一度很怕下面會不會有蟑螂或蜘蛛衝出來。還好下面只是一塊沒鋪磚的水泥地,中間有塊小小、舊舊的木板。上頭有些灰塵散逸出來,嗆得阿樂馬上背過身去咳嗽,而我則是直接衝出浴室拿口罩。
等到兩人都帶好口罩之後,我們才又開始察看。浴缸底部的排水孔位置也同樣被水泥封住了,難怪浴缸裡的水都排不出去。
「婷婷,這像不像是地窖門?」阿樂問我。
「嗯。喂,你不要開喔你!你沒看到上面的符號嗎!之前的屋主把浴缸壓在上面應該就是不要讓人把它打開的吧!」我緊張地想打斷他想開門一探究竟的念頭。
因為那木板上還多了兩個細長形木板交叉地釘在外圍的水泥地裡,而長形木板上又畫著很多看不懂的符號。總覺得是要禁止人開啟一樣。
「你想太多了吧!如果不想讓人開,那就直接用水泥地把它封死就好啦!」阿樂說。
「喂!我難聽話講在前面喔,如果你要開的話,就自己開!我要出去了!」
「不要走啦!我自己開會怕啦!」阿樂見我走遠,大聲叫道。
「那就找朋友陪你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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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一個禮拜五晚上,阿樂邀請他三個大學時代的好友來我家玩,順便慶祝喬遷。因為他們都會在我家過夜,所以喝起酒來也毫不客氣。
雖然他們酒量不錯,但也聽得出來講話開始變得大聲了。
沒多久,阿樂提起那間奇怪的浴室時,我才終於恍然大悟,原來他找朋友來,是要他們陪他開那浴室裡的木門啊。
我心裡暗自罵他心機,但沒有說出來。
阿樂的好友,阿萬,是做裝潢的,算是這群人當中看起來膽子最大的。他一聽阿樂講到那扇老舊的小木門,就先跑到浴室裡去看。阿清和阿澤聽了之後,也好奇地跟在阿萬後面去看。
阿萬回到客廳,跟我和阿樂說:「我剛才敲了幾下,木門和水泥地下面都是空心的耶!」
「真的嗎!」我訝異地說。
「嗯,你工具箱放哪,我看一下有沒有工具可以撬開。」阿萬說。
阿樂把整個工具箱都提進浴室。由於浴室很小,所以我跟阿澤都站在浴室外面看。
「我剛才看了一下上面的符號,又google了這個文字,看起來好像是梵文。」阿澤說。
「等下,你們確定真的要把它撬開嗎?」我因阿澤的話,又再度緊張了起來。
「對啊。」阿萬手拿著那種一頭是錘子,一頭是V型拔釘器的羊角錘,躍躍欲試的樣子。
「那我要回家了。」阿澤說,表情滿堅決的。
「啊?你有喝酒耶。」我錯愕地說。
「我叫計程車。」阿澤說完之後,又補了一句:「我剛才已經勸你們不要開了,你們不聽那我也沒辦法。」
「哇,你這樣講,我覺得更毛了!」我說。「那我陪你去外面等車好了。」
原本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阿樂和阿萬、阿清還是堅持要開,阿澤也是真的要走。我只好幫阿澤叫車,再陪他到門外等。
車子很快就來了,阿澤坐上車,要關上車門之前,還跟我說,「你們自己小心。有什麼事馬上報警!」
我口頭答應他,目送車子開走。
其實這幾天來,我也有猜測過木門底下會是什麼東西。也許是一個大地窖,也許只是一個小儲藏室。 如果裡頭有垃圾的話怎麼辦?如果是什麼大型的廢棄物怎麼辦?
畢竟山區處理垃圾真的很麻煩。如果真的木門底下有垃圾,就不能視而不見了。
我正在思考的當下,就聽到屋子裡傳來細微的聲響。我有股不好的預感,便立刻轉頭,飛奔進去,直衝浴室。
不料,浴室裡一個人也沒有!
但是原本木門的位置被移到旁邊了。而原本的位置露出一個方型的洞,裡頭傳來那種潮濕的霉味。
我再次感到錯愕,心想:他們該不會都走下去了吧!我們家真的有地下室!
「啊—」這時,洞裡面又再度傳來一陣淒厲的叫聲。我害怕得不知所措,擔心大家的安危,更擔心阿樂。
我在打電話報警時,突然聞到一股非常濃重的臭味,我順著味道往洞裡看,浴室的燈光打在一個自黑暗中漸漸浮現的身影!
有那麼半秒,我以為是阿樂他們回來了,但還來不及感到欣喜,一股急欲逃跑的恐懼感便更快襲向我。
那個頭...那個頭像是慘白的皮膚平貼在頭骨外面,上頭只有幾撮稀疏的灰白髮絲!那不是阿樂,也絕不是阿萬和阿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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