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韓、中建交25週年，兩國均未慶祝，原因即是朴槿惠下台前部署「薩德」致雙方交惡。（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文／楊少強
「比朴槿惠更可憐的下任總統」，韓國《中央日報》如是說。長達近半年的「閨密門」事件，雖因朴槿惠下台而暫告一段落，但出口漸被中國取代，經濟新動能未見，下任韓國總統的挑戰才剛開始。
北有北韓導彈試射，兩韓恢復對話遙遙無期；東有日本因「慰安婦少女像」召回駐韓大使，西有中國因「薩德」反導彈系統掀起反韓浪潮，日經中文網形容韓國目前是「四面楚歌」。
仰賴財閥，新總統也難改革
在這些危機裡，最值得注目者就是韓國與其最大貿易夥伴中國交惡。一些輿論指朴槿惠允許美軍部署「薩德」使中國抵制韓貨，韓國經濟將受害，然而此事只是疥癬之疾。一是因韓國對中國出口，有3/4是中間產品，中國廠商進口加工後再外銷各地。若抵制這些中間產品，中國廠商是第一個受害者。
二是中國民眾抵制韓貨，集中在終端消費品。今年3月《紐約時報》表示，許多中國人已經發現很難繼續抵制下去，「因為中國商店貨架上受歡迎的韓國商品太多了。」
由於樂天集團為「薩德」提供土地，它成中國民眾反韓箭靶。不過樂天雖是韓國第五大財閥，但旗下三大公司市值總和，不到韓國最大市值企業——三星電子5％。三星電子身為韓國經濟龍頭，今年以來股價上漲12％，是大盤近3倍，3月中旬其股價204萬韓元，距史上新高僅一步之遙，該公司未受中國反韓衝擊，「薩德」對韓國經濟影響也有限。
但韓國經濟前景仍不樂觀，韓國央行預估今年經濟成長率2.5％，創2012年以來新低。一些輿論指此乃韓國經濟依賴財閥之過。朴槿惠去職後，不少人寄望新總統能讓韓國經濟甩掉財閥。
這種期望是不切實際的。財閥讓韓國人趨之若鶩，原因是它們出得起錢：麥肯錫2013年研究顯示，韓國中小企業員工薪水只有財閥的62％。人人皆以進財閥為榮，在這種現實下，財閥自不可能因新總統上台就一夕消失。
法令繁瑣，成功新創奇缺
事實上韓國經濟心腹大患不在財閥，而在中國。據韓國國際貿易協會統計，中、韓兩國在出口市場的「重疊指數」達37.4％，韓國有68項產品出口金額世界第一，其中有1/4是中國排第二，這些產品未來數年極可能被中國取代。
有識之士早已感受到中國對韓國經濟結構的競爭，韓國經濟研究院2016年7月發表報告，研究中國逾2千家與韓國近1,500家上市公司，在8項指標裡，有5項指標中企超越韓企。
在中國競爭下，韓國如何避免被取代是最大挑戰。朴槿惠上台後，以總統層級推動跨部門法規鬆綁，允許科技業合法開設網路銀行及發信用卡，逾3千條法規裡，有700條在2年內被她移除或修正。去年9月她還宣布要鬆綁廣播影視產業，韓國新創圈對其評價甚高。
如今朴下台後，這些鬆綁之舉能否延續也成未知數。目前在總統選舉民調領先者，乃是人權律師文在寅，他屬於中間偏左政黨「共同民主黨」，2012年總統選舉他敗在朴槿惠手下。如今他捲土重來，鼓吹公平正義，主張對財閥犯罪嚴重者將永遠逐出市場。若新總統逆轉朴槿惠時代的鬆綁趨勢，新創生機被法令扼殺，轉型迫在眉睫的韓國經濟缺乏市場指引，這恐怕是其未來最大隱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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